“你呢?”
周惹沒說話,眼神似乎一時間閃過空白,他微微皺起眉頭,說道:“跟你一樣吧。”
火紅的夕陽照在簡陋的小賣鋪前,周惹和謝涼坐在門口的矮闆凳上。
謝涼晃着腿,臉頰上依舊挂着淚痕,她吃冰棍的時候眼睛開心地眯成了縫,似乎把所有的煩惱都短暫遺忘,看起來格外滑稽。
周惹咬着冰棍,低着腦袋,顯得很沉默。
謝涼的目光掃過他的臉,“叔叔,你為什麼不開心啊?”
周惹沉聲道:“沒有,我隻是想起了一個人,她好像也喜歡吃綠豆冰棍。”
謝涼是個自來熟,說道:“但是你看起來好痛苦,是你的女朋友嗎?”
周惹搖頭,見她是個孩子才毫無保留道:“不知道,我不記得她了,她從我的全世界消失,但是我總覺得她好像存在過,可能是我的幻想。”
謝涼灰撲撲的臉皺了起來,“你喜歡上了一個不存在的人?”
周惹的眸色閃爍了一下,低頭冷笑一聲,才溫和道:“是的。”
小孩子什麼都不太懂,她看着周惹灰白色的頭發,和那雙溫和卻透露着疲憊的眼睛,不知道為什麼,她似乎很同情他。
謝涼問:“叔叔,你為什麼來這裡?”
周惹迷茫地搖了搖頭,他自己也不知道怎麼回事,他在大學寝室轉了一下魔方他就過來了,明明之前從來沒發生過這種情況,偏偏這次發生了。
“叔叔,你叫什麼名字?”
周惹淡聲道:“周惹,草字頭,心在右邊的那個惹。”
謝涼摸了摸心口的位置,她感受着心髒的跳動,木木道:“心在右邊?但是心是在左邊的啊,偏心了。”
偏心……
周惹從沒想過這個問題,或許他的名字就是父母對他的态度吧,就像從沒生過他一樣。
周惹沒說話,一時間空氣有些甯靜。
謝涼的眼睛眨了眨,“叔叔,你是不是應該問一下我的名字?”
周惹一愣,這個小孩也太能說了,已經習慣安靜的他似乎有些不太适應,他扯了扯嘴角,“那你叫什麼?”
謝涼道:“我叫謝涼,涼茶的那個涼。”
“嗯。”周惹點了點頭,也沒太在意,他好像有個同學就叫這個名字,但是那又怎麼樣呢。
夕陽在遠方畫出動人的地平線,謝涼站起身擺了擺手就跑了,周惹一個人吹着晚風站在陌生的街道上。
他揉了揉疲憊的眼睛,走進小賣鋪說道:“來一包煙,這個吧。”
他随手指了一包煙,大叔拿出來遞給他。
他打開煙盒,點了煙輕輕吸了一口,白色的煙模糊了他的眼睛,他低垂着腦袋,整個心都是孤寂的。
忽然找零錢的大叔擡頭抱歉道:“我這裡沒有零錢了,我給你換成棒棒糖可以嗎?”
周惹手裡夾着煙,他轉頭的時候,煙圍繞在他的鼻梁上,慢慢往上跑,煙霧遮蓋住了他眼底的死寂,他冷漠道:“不要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