茅屋裡面養着一頭驢和兩頭豬,茅屋旁邊就是她住的這間柴房,也是用茅草搭的,但看着又破又小。
原身似乎不受待見,聽剛剛她們的談話似乎是哪個胖婦人的侄媳,但絕對不是什麼親近的人。
江淨淩隻來得及掃了一眼院子,就被拉出了大門。
大門外已經有一小隊穿着紅衣服的迎親人員,還擡着兩箱東西,還有一群看熱鬧的人。
劉媽媽示意人将那兩箱東西擡進了大門,那個黝黑的胖婦人眼睛都冒着光。
“趙家二娘子,這是柳家給趙家的聘禮,紋銀一千兩,送到了,二娘子可以清點一下。”
劉媽媽話剛說完,四周看熱鬧的人都吸了一口氣,紛紛一臉驚訝和羨慕,開始竊竊私語。
紋銀一千兩,他們這輩子都沒見過這麼多銀子,普通人家成親有十兩銀子就夠了,他們村長兒子成親才給了聘禮一百兩,那都已經是天文數字了。
沒想到做柳家的兒媳這麼賺錢,有幾家人臉上紛紛露出了後悔的神情。
胖婦人更是笑的嘴都合不攏,眼底的精明也不藏着,“哎呀清點什麼,柳家那麼大的人家,還會短了我們一個小農戶的錢?倒是我們家大娘子高攀了。”
胖婦人呵呵笑了兩聲,又轉過頭跟江淨淩說話,“淨娘啊,去了柳家可得懂事一點,也别忘了老趙家養你這麼多年的恩情啊。要不是我們老趙家心善,你一個寡婦能遇上這麼大的好事兒啊。”
似乎那一千兩白銀帶給她的喜悅消解了對江淨淩的厭惡,還好聲好氣的跟她囑咐,雖然話裡話外都是飛上枝頭變鳳凰了也别忘了自己的窩。
江淨淩沒說話,隻是點了點頭,她現在站着還有些暈,說話費力氣,不知道這副身體怎麼回事。
劉媽媽将蓋頭從丫鬟手裡拿過來,指着轎子遞給江淨淩,“進去後蓋上,不能取下來,等到了晚上才能取,明白嗎?”
江淨淩接過蓋頭,不太清楚她們的流程,隻是聽話蓋上了。
就算有太多疑問,也隻能走一步看一步。
而且她已經知道問了也沒人回答他,隻捏着紅布蓋頭在一個丫鬟的引導下坐進了轎子。
轎子倒是挺大,裡面也寬敞,還有軟墊。
江淨淩被轎子晃得有些惡心。
不知道那個大戶人家是怎得看上了原身這個病弱寡婦的,難不成是有什麼隐情?
剛才她站起來後發現這副身體也沒什麼傷病,就是沒什麼力氣,皮膚泛着病态的白。
江淨淩猜測了半天,也沒有能說服自己的緣由,還隐隐約約聽到了一些八卦。
“趙老大一家也是沒福氣,那兩口子早死便罷了,唯一的兒子頭天剛娶了妻,第二天就跌落山崖死無全屍,留一個寡婦,家産也被二房占了去,過的連豬狗都不如,是不是那趙大郎見不得媳婦被寡婦二娘虐待,所以才顯靈給找了這麼一出好親事……”
原來是這樣。
“啧,也是這寡婦命好,要是别人把那一盅子毒酒喝了,早就嗝屁了,還輪的到她進柳家大門?”
毒酒?原身是喝了毒酒才變成這樣的?
她為什麼喝毒酒?
“那可是紋銀一千兩啊,趙家這下發了,趙寡婦和她那兩孩子以後有的好日子過咯!哎狗剩,你小子之前還不是嫌她這個寡婦嘛,這下你還嫌棄不哈哈哈哈哈”
呃,胖婦人的八卦……
“起轎!”話還沒聽完,一聲喊後唢呐聲響起,鑼鼓喧天,轎子晃晃悠悠的,真有成親的架勢。
就這樣,江淨淩剛穿來還沒一個時辰,就被八擡大轎當擡進了當地富商家的大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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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趙家娘子到!”
随着一聲高喝,轎子一下落到地上,江淨淩有些昏昏欲睡,也被這一下晃醒了。
随之響起了一連串的鞭炮聲。
“啧。”
江淨淩實在對原身的身體感到無奈。
想她在現代不說什麼身體倍兒棒,至少除了感冒熬夜太久掉發之類的小毛小病,跑個三公裡也不是什麼大事。
當然也就是多喘一會兒。
怎麼現在坐個轎子都能睡過去,果然是上天愛跟她開玩笑。
前一秒還被父母逼着相親,下一秒就真的成了親。
不對,在這副身體都是二婚了。
她在轎子裡坐了一會兒,也沒人讓她下去。
江淨淩聽着外邊人聲鼎沸,炮響連天。
江淨淩吸了口氣,伸手掀開簾子的一角看了一眼,結果煙花炮仗已經燃盡了,這倒是其次,她卻看到了更加吃驚的一幕。
她旁邊還并列放着三頂轎子,個個都精緻豪華,足足比她的轎子高了一半。
江淨淩以為自己這頂已經夠有面子了,可看到旁邊三個,才感到自己坐的有些磕碜。
江淨淩有些納悶兒,柳家子女很多嗎?一次性辦四場婚禮。
然後她就看到其它三頂轎子簾子被丫鬟掀開,請出了裡面的人。
江淨淩非常好奇裡面的人長啥樣,可隻堪堪看到三個一樣蓋着蓋頭,穿着喜服的人走了下來。
可是包的太嚴實,什麼也看不到。
裹粽子啊?江淨淩不禁腹诽。
“趙娘子,請不要掀蓋頭。”
然後她這邊也有了一個丫鬟,有些慌的連忙叮囑,不過喊的還是原身夫家的姓氏。
對方似乎要扶着她,江淨淩回過神,蓋好蓋頭跟着丫鬟下了轎。
“請新娘子進門!”
前三個人已經依次進了門,江淨淩是最後一個,然後她就感覺自己走了很久,才走到一個類似大堂的地方,她們依次站開,等待着接下來的号令。
“吉時已到,有請新郎入場!”
站久了江淨淩還有些暈乎,什麼新郎新娘的也沒聽懂。
就在人聲喧鬧中,江淨淩看到踩着一雙錦繡靴的人走了過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