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阚茫不知道自己為什麼在這裡,徐阚茫不知道自己為什麼沒有死去,他仍然可以站立在此地。
“大哥哥,現在我們是朋友了!”
看着面前白發男孩的笑容徐阚茫的心中莫名有一絲愉悅,便伸手摸了摸他的頭。
男孩發現自己的頭被摸了感到十分驚訝,笑的更燦爛了。
“果然啊,大哥哥是濤啼目前最好的朋友!”
“大哥哥你還沒有衣服穿,濤啼幫你找找!”
那個白發男孩在黑暗中跑來跑去,似乎在翻動什麼東西。
很快,他找到了,那是一件白色襯衫,遞給徐阚茫後便又去尋找,找到了一條牛仔褲。
徐阚茫穿上那套衣服,便開始思考自己為什麼會在這裡。
這裡是一個昏暗的屋子,似乎是某個地下室,沒有窗戶,但其他都正常。
徐阚茫終于開口了,道:“小家夥……哦不對,濤啼。濤啼,這裡是哪裡?”
“這裡是濤啼住的地方,大哥哥!”
“可是……你不是說沒有自己沒有家嗎?”
“大哥哥真傻,老師說過家是和爸爸媽媽住的地方,濤啼已經沒有爸爸媽媽了。”
徐阚茫愣住了,自己好像忘掉了什麼很重要的事情……是什麼呢?
“抱歉……不小心……”
“沒事的,濤啼已經不傷心了!”
“濤啼想玩積木了,大哥哥一起來玩!”
徐阚茫跟着白發男孩來到房間的積木堆中,陪男孩搭建着。
玩累了,男孩就趴在徐阚茫懷裡睡覺。
徐阚茫不知道自己為什麼會配合他,但總感覺莫名合理。
好像忘掉了什麼事啊……究竟是什麼?快點想起來啊!為什麼就是想不起來啊!
徐阚茫将男孩抱到床上,讓他好好睡去。
而自己,卻怎麼也睡不着。
好像忘掉了某些人,好像忘掉了某些事。
那張模糊的臉時隐時現,但卻怎麼也無法回憶起細節。
夏毋阙?好熟悉的名字,是那張臉嗎?為什麼沒辦法想起來?
自己又是怎麼到這裡來的呢?到底發生了什麼呢?
但是卻莫名的感到安心呢……這又是因為什麼啊?我到底在做什麼啊?
徐阚茫?這又是誰的名字呢?
……
何竹仔細的觀察着監控視頻,試圖從中找到蛛絲馬迹。
很快,他發現了黑夜中的那一抹白。
白色頭發的男孩蹲在天橋的路邊乞讨。
他大口大口的吃着自己給的饅頭,但很快被一個人拉走了。
看不到那人的臉,那人穿着一件黑色大衣,應該是男的,身高在一米七左右。
他發現那張瓷碗上有什麼污垢,之前看的事并沒有在意,但現在想卻十分違和。
那張瓷碗上有一塊鐵鏽。
——或者說,是一塊血垢。
現在無論如何,都要找出這個男孩了。既然已經有了一定嫌疑便要好好排查,這點是絕對不可否定的。
所以,何竹希望那隻是記錯了。他不敢相信那個孩子會是駭人聽聞的“饕餮”,無論如何他也也無法将二者聯想起來。
所以,隻能找了。
所以,他打通了羅牧的電話。
“喂,怎麼了?”
“我待會發你幾張照片你幫我去查出來是誰,我可能找到真兇了。”
“哦,好的,對了&¥%*#然後#*%&,還有記得要把&*@¥#,我#&%回來”
“你說什麼?你那邊好吵。”
“我說……算了算了,回頭我自己搞。”
羅牧挂斷了電話。
何竹隻能等了,等着羅牧的信息發來。
他等得實在無聊,便點了份外賣,但還是要等。
何竹發現他很多時候都在等,無論做什麼事都得等。
似乎從很久以前開始便是這樣,他早已習慣等待;畢竟很多事都不是很快就能完成的。
那麼最早是從什麼時候開始習慣的呢?等父母回家?等幾天後的生日?等揭曉禮物?這些似乎都不是他習慣等待的開端。
他終于想到了,但并不是什麼好的回憶。
父母離世後自己孤零零的站在學校門口,認為他們還會來接自己;直到人潮散去,才如夢初醒。
“我原來已經沒有可以接我回家的人了啊”
帶着這樣的思考,他回到了家,仍然等待着。
——等待着母親将飯菜端上桌。
但他還是意識到了父母已經變成兩塊桌子上擺放的冰涼涼的木牌子,便終于忍不住哭了出來。
那段時間,他經常發呆,經常莫名其妙在等待着什麼,喜怒無常,總是莫名其妙的一個人哭。但周圍人都習以為常,并認為他是特殊的不想靠近他,以至于在無意識間被孤立。
沒有其他親戚肯收留自己,将他近乎徹底逼到絕境。
最終,一個自稱王天任的道士收留了他,把他帶到了道觀,這才讓他稍微安定下來。
何竹從櫃子裡抽出三根香,并将其點燃,端着香面向擺在桌子上的一座半人高的神像鞠了一躬,便插在了香爐上。
他跪坐在神像前,半閉雙眼靜靜的等着。
不久後,他睜開了眼。
他看向插在香爐上的三根香瞳孔緊縮,三根香都沒有燒完就滅了,其最終長短為兩長一短。
他猛的站起來抽出一張黃頁紙,咬破中指畫下了一張符,用雙指将其夾住,禁閉雙眼雙手掐訣嘴裡碎碎念着什麼,便将那張符箓折成直角等腰三角形放進了懷裡。
何竹将插在香爐裡的三根香拔出,攪了攪香灰,從中指擠出一滴血滴在香灰中拌勻,便從櫃子裡拿出三根紅蠟燭将其插在香爐中點燃。
這時,羅牧發來了一個文檔,那是那個白化病男孩的相關資料。
何竹打開了文檔,便拿起一個黃色的包奪門而出。
……
“濤啼出門了!大哥哥要幫濤啼看門哦!”
“好的。”
濤啼和新朋友玩的很開心,所以濤啼要給新朋友帶好吃的!
濤啼真棒!
濤啼來到了經常去的早餐店,今天沒什麼人呢!真棒!
濤啼從口袋裡拿出幾枚硬币和發皺的錢交給了看起來人很好的大胡子叔叔,那個大胡子叔叔笑着從給濤啼裝了兩個包子和一杯豆漿。
濤啼要回家了!
濤啼好像被人跟着哎……濤啼有點怕,不過濤啼很勇敢,濤啼是男子漢,濤啼不會怕!
好熟悉的氣味哎,是那個綠色的大哥哥!濤啼放心了!
濤啼被綠色的大哥哥跟着回家了,看來可以好好謝謝他了!
那個綠色頭發的大哥哥在門外偷聽我說話呢,為什麼要這樣呢?
算了算了,濤啼要和新朋友玩!
“大哥哥,包子!”
徐阚茫面無表情的接過了包子,安靜的吃着。
他感到很奇怪,為什麼在吃下包子的前一刻他還認為自己吃不了這玩意。
頭好痛……那就不管了。
他腦海中閃過一些畫面,但模糊不清而又轉瞬即逝。
這時,門被人敲響了。
“大哥哥,幫濤啼去開一下門。”
門開了,外面站着幾個奇怪的男人。
綠色大哥哥不知道哪裡去了。
“就是這了,媽的,清道夫這麼久了不管事啊。”
“别抱怨了,小心點。”
“這玩意再不清理掉就要鬧出大事啊。”
他們之中有一人舉起了一把黑色的手槍,對準了濤啼,濤啼的新朋友不知道為什麼倒下了。
他們好像是壞人啊……濤啼好怕…
……
何竹發現自己跟丢了,于是便開始在這小巷中尋找了起來。
面前是三叉路口,那裡有個禁止停車的牌子,何竹開始思考應該怎麼走。
“靠啊……怎麼就跟丢了呢……男左女右,我走左看看。”
他很快又繞了回來,一臉懵逼的看着那個禁止停車的牌子。
“我怎麼又回來了啊……”
于是他決定走右邊,但結果是很快又繞了回來。
“奇了怪了……靠,不管了!”
經過深思熟慮後,何竹決定原路返回。
但事實是很快他又繞了回來。
他打開了手機,看着地圖。
“媽的我不信了!”
然并卵,他的手機關機了。
“為什麼總在關鍵時刻關機啊!”
他一臉氣憤的随便找了條路走,看着越來越熟悉的街景他越走越快。
然後他又繞了回來。
“媽的過不去了是吧!”
突然,不遠處傳來了砰的一聲。
何竹意識到了什麼,似乎自己一直在那人門口繞來繞去。
但這奇怪的聲音讓他想到了什麼,那不像是炮仗的聲音。
他迅速的向那個方向奔去,似乎是在害怕什麼。
何竹沿着街道,終于發現了砰聲的源頭——一間地下室,自己一直沒有注意。
他慢慢的向那裡走去,發現了裡面的那扇門是半開着的。
不僅如此,那裡還傳出了很細微的抽泣聲。
何竹小心翼翼的看向了門内,随着視角的移動房間内部的東西也慢慢展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