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概是那個女孩七歲那會兒吧,她當時正在上小學呢。她有一個從幼兒園一直玩到那會兒的朋友,沒有被她奇怪的氣場吓走,反而十分喜歡找她玩。
她大概是受到了影響,發呆的時間漸漸少了許多。
她們倆人經常一起聊天,玩着些小孩子的遊戲,因為家不是一個方向的有時會為了聊天在分岔路口待很久。
她在家中和父母聊天的時候也經常提起朋友的名字有一次還表示想将對方帶到家裡來玩,父母也欣然同意了。
而那個星期五,二人約定好去她家裡玩的那天,一切都變了。
當時教室是二樓,她的朋友正在和她聊天,準備兩個人一起去上廁所。
隻是突然沒緩過神來,她眼前的畫面就變成了自己站在樓梯口,她的朋友從樓梯上摔了下去,然後從樓梯上滾落,直到撞到牆才停下——似乎是中途的掙紮微調了位置,導緻她是後腦勺最先接觸到牆面的。
她不知道到底是怎麼了,隻記得,下周沒有看到那個人的身影,再下周也是,再再下周也是。
後來有其它和那個人玩的好的同學告訴她,那人死了。
那是她第一次直觀地感受到死亡。
再也回不來,見不到,聽不到聲音,成為木棺中冰涼的一具屍體,永眠于一堆小小的土包下。
那天晚上她很早就上床了,卻睡得很晚,即便聽到了象征着父母到家的開門聲後也沒能安下心來,隻是眼角莫名的溢出淚水,将枕頭打濕。
也許是幻覺吧,她似乎能在自己小聲的抽泣聲中聽出第二個哭聲,但一旦她仔細去挺便什麼也聽不到,隻剩一陣死一般的寂靜。
死一般的。
寂靜。
寂靜。
寂靜。
“咚咚咚——”
她被突如其來的敲門聲吓了一跳,似乎是家門被敲響了。
緊接着,是父母房間的方向傳來了母親有些疲憊的抱怨和父親的歎氣聲,然後是穿拖鞋的聲音,再然後是“啪啪啪”的拖鞋腳步聲,朝着家門方向移動着。
“誰啊?這麼晚了。”那是父親的聲音。
然後門被打開了。
寂靜。又是寂靜。
大約三十秒後,門被關上了。
拖鞋的腳步聲的節奏不知為何有一絲違和感,并非太亂,而是……太整齊了。
拖鞋的腳步聲朝着她父母的房間移動着。
然後,在回到房間之前,在她房門口停下了。
不知道為什麼,她能聞到一股奇怪的味道,有股若有若無的臭味,從她的房門口飄來。
她捂住了嘴巴,蜷縮起身子,不敢發出一絲聲響。
而後,拖鞋的腳步聲又響起來了,繼續朝着她父母的房間移動着。
“老公,剛剛那是誰啊?”那是她母親的聲音。
寂靜。
寂靜。
寂靜。
……
還是寂靜。
她睜開了眼。
“該起床了。”
她一覺醒來,就看到母親的一張笑臉擺在自己面前。
母親已經換好了衣服,看起來像是已經做好了去上班的準備。
“我們之前說好的啊,周末也不準賴床,這都快八點了,昨晚幾點睡的?”
“嗯……”她有些迷糊的坐起了身子,揉了揉眼睛。
“媽媽馬上要去上班了,早餐爸爸買好了在茶幾上,快點起來趁熱吃啊。”
母親在她的額頭上留下了一個吻,便匆忙轉身離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