烏樂澄在江聿言的畫室裡待了兩個小時才離開,走時還收獲了一個禮物。
是江聿言送給他的畫像。
畫的是楚隸生日宴時躲在衣櫃裡的他,隻不過畫裡沒有楚隸,和他一起擠在衣櫃裡的是一捧嬌豔的玫瑰花。
“哥哥畫的真好看,就是有點奇怪。”烏樂澄雙手抱着畫筒,一邊順着旋梯向下走,一邊在腦海裡和9364聊天,“感覺他畫的短褲很像裙子诶。”
9364語氣複雜,【也許就是裙子?】
“那哥哥畫錯了,我那天穿的是短褲。”
他走下旋梯,一擡眸就看到身穿燕尾服的管家站在不遠處正指揮着幾個傭人挪動角落的古董花瓶。
烏樂澄站着沒動,歪頭盯着管家看。
管家察覺到他的目光,略微側頭,但隻輕飄飄地掃了一眼就收回了視線。
江宅很大,但就和江聿言這個人一樣這裡總是冷冷清清的,連從小就在江家做事的管家都不會随意走動。
唯一被允許在這座精緻奢華的建築裡跑來跑去的隻有烏樂澄。
管家挺直腰闆,不動聲色地用餘光觀察這個名聲不好卻過分漂亮的小beta的一舉一動。
小beta穿得依舊很不正經,上身的白色短袖倒是中規中矩,但下面的牛仔短褲卻僅遮得住腿根,看起來嬌小纖瘦,挺翹的弧度卻很有肉感。
他左右張望着不知在看什麼,向着他這邊走來的腳步倒是挺輕快。
管家目不斜視,但背挺得更直了臉上的表情也很嚴肅,直到小beta與他擦身而過時他感到自己的衣擺被一隻小手撫了一下。
他低頭,一支小玫瑰花插在他的衣兜裡。
離開江家後,9364好奇地問他:【為什麼給管家也送花?】
它知道烏樂澄隻摘了兩支小玫瑰花,現在都送了出去。
烏樂澄低着頭正将擋路的小石子一一踢開,陽光下他的頭發泛着淺淺的金色,皮膚白得幾乎透明,他解釋道:“那個管家先生人很好的,他會偷偷給我酸奶喝。”
他每天的午飯和晚飯都是這個管家先生送過去的,聽女仆姐姐說,随餐送來的酸奶都是管家先生親自挑選的。
“就是表情太嚴肅了,我不太敢和他說話。”
9364:【。】
烏樂澄繞了一點路,在路過球場時腳步突然慢了下來,他左右看看,有些驚訝今天球場竟然是空着的。
“沒有人來打球。”
他眨眨眼,又将四周看了一圈,随後就像是一隻發現新奇玩具今天沒有被一群兇犬霸占着的小貓一樣走不動路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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藍毛等人從醫院看望楚隸回來後習慣性地向球場走去,也不是成天手癢想要打球。
他們這種家世,整天湊在一起在球場打球才是個稀罕事。
但一天不來又的确抓耳撓腮,不看到那棟小白樓,他們心裡就像是堵着一口氣一樣倍感不舒坦。
“誰膽子這麼大敢對楚哥下黑手?”
“肯定是圈子裡的人。”
“不會是江閻吧?生日宴的時候他們好像吵架了。”
“那小子……”
他們一邊閑聊一邊走,突然有人的腳步頓了頓,踮腳張望了一眼,語氣帶着一絲驚訝,“那個是……”
其他幾人順着他的目光看去,皆是一愣。
不遠處空曠的球場上,漂亮的小beta正手法生澀地拍着籃球玩,偶爾抱起來試圖投籃但都以失敗告終。
他笑着看籃球咕噜咕噜地滾遠,好看的杏眼彎着,腳步歡快地追在後面,金燦的陽光在他身後都黯然失色。
好像一隻在玩毛線球的小貓。
莫名其妙地,藍毛等人腦海裡閃過這個念頭。
他們眼神有點癡,直勾勾地盯着那邊,一動不動。
烏樂澄是在又一次投籃失敗時發現藍毛等人的,身材高大的Alpha在路邊站成一排表情兇狠地盯着他,讓他臉上的笑容一下子就消失了。
他懵懵地站了一會兒,小跑過去将籃球撿起來轉身往球場外跑。
Alpha們見他跑了下意識地擡腳追去,烏樂澄才剛跑出球場就被他們團團圍住。
他們每個人都比烏樂澄高比他壯,就連膚色都比他要深好多。
都是正處于血氣方剛時期的成年Alpha,即使保持着安全的距離都能感受到他們身上過分的熱度,更何況是像他們這樣很沒有禮貌地擁上來。
烏樂澄被圍在中間,手腳都僵硬了,他眼睫不安地垂着,雙手緊緊地抱着籃球,漂亮的小臉都白了幾分。
小beta才玩耍過,額頭和頸側白皙的皮膚上泛着一點水光,不明顯卻很誘人的粉自露在外面的大片皮肉裡透出來,他的睫毛很長,不安顫動時像是一把小刷子輕掃在衆人的心尖上。
他們沒離少年這麼近過,嗅着他身上的氣味,有人當即後退幾步,擡手捂住了鼻子,尴尬得臉漲紅。
藍毛試着和烏樂澄搭話,“這個籃球是楚哥的吧?”
烏樂澄将籃球藏到身後,飽滿的唇肉抿了抿,小聲說道:“這是他送給我的。”
他強調道:“我沒有偷他的籃球玩。”
藍毛緊張地擺手,“沒說你偷!”
烏樂澄擡眸看他,見他好像不是要欺負自己的樣子,想了想,說道:“那哥哥你們能走開一些嗎?我有點害怕。”
他的尾音帶着一點上揚的小口癖,聽起來很像是在撒嬌。
藍毛等人恍惚地往後退,見烏樂澄要走又慌忙地追上去,但這次記得保持一點距離,“别走啊,一起玩吧。”
“是啊是啊。”
“一個人玩多沒意思。”
“我們陪你一起打球啊。”
“我教你怎麼投籃!”
“我力氣很大的,我可以把你舉起來去投籃。”
烏樂澄腳步一停,漂亮的小臉上帶着一點警惕地望着他們,他很想走,但也很想繼續玩,猶豫了一會兒将籃球遞出來,小聲道:“那我們一起玩這個籃球吧。”
有人将籃球接過來,盯着那被烏樂澄抓過的地方,鬼使神差地低頭聞了一下,低低道:“好香啊。”
烏樂澄一呆,眉頭擰起來,“哥哥,籃球聞起來很臭的。”
反正他不喜歡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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