車就停在了路邊,但有一個很眼熟的身影站在車的附近。
烏樂澄本來向那邊跑去的腳步突然一停。
他看着嚴程,猶豫了下,繞了一點路跑去了車的另一邊,甚至在餘光瞥到嚴程向他靠近時,他慌慌張張地就鑽進了車裡。
嚴程甚至都恍惚地聽到了他在裡面催促着司機趕緊開車的聲音。
他猛地停下腳步。
覺得才舒服點的心髒又開始悶疼了。
楚隸追過來時,車已經開走了,他擰着眉頭盯着那輛車的車牌,啧了一聲,很是煩躁,“這不是江聿言的專車嗎?”
專車,園丁,私人管家。
他媽的招數還挺多。
嚴程懶得開口,隻垂着頭安靜地看着手機。
楚隸這時才察覺出一絲不對勁,扭頭探究般地盯着嚴程,警惕問道,“哥,你到底來幹嘛的?”
來幹嘛?
來看看追老婆的這條路被他傻逼似的扔了多少個釘子上去。
嚴程敷衍道:“晨跑。”
楚隸還想再追問下去,嚴程已經擺擺手,轉身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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烏樂澄到了學校也沒有擺脫掉楚隸。
Alpha搬了張桌子堂而皇之地霸占了他另一邊的位置,成為了他新的同桌。
男人分明是外班的,徑自轉過來後也毫不收斂自己的霸道行為,手臂占有欲十足地搭在漂亮小beta的椅子背上,表情兇戾目光帶着警惕,比江閻還要護食百倍。
紅毛等人坐在後面被楚隸的信息素鎮壓着,敢怒又不敢言,隻能趁着楚隸不注意偷看小beta幾眼解饞。
江閻拎着奶茶走進教室,一擡眼就看到了烏樂澄身邊那個礙眼的身影。
他細長的眸子眯了起來,冷笑了一聲。
江閻走到烏樂澄身側坐下,和楚隸一起将他擠在最中間。
他将奶茶放在烏樂澄的面前,随後默不作聲地趴在了桌子上。
兩個Alpha成年不久,血氣方剛的年紀什麼都不幹就燥得不行,露在外面的手臂和大腿鼓着線條流暢的肌肉,腰腹精壯,仿佛随時在發散着熱氣。
和他們兩個對比,烏樂澄就太嬌小了,男人那随意搭在桌子上的手掌都要比他的臉還大。
膚白貌美的小beta要并緊雙腿才不會被男人故意擠占過來的膝蓋蹭到。
但總有手會伸過來去抓握他的膝彎。
那隻手很壞。
見小beta不理他,就試圖從短褲下擺往裡鑽。
但在小beta低頭去看時,那隻手又很快縮了回去。
烏樂澄放下畫筆,轉頭看了看楚隸,又看了看江閻,飽滿的唇肉被他抿了起來,表情有些無措。
他根本不知道是誰在欺負他。
楚隸側着身子,擡手将烏樂澄的臉轉過來,“晚上放學跟我走吧。”
“帶你去玩。”
烏樂澄眸光動了動,向楚隸那邊湊近了點,好奇道:“哥哥,要去哪裡玩啊?”
“你想去哪兒玩?”
小鬼見識不多,隻能搖搖頭,“我也不知道。”
楚隸笑了一聲,手指刮了刮烏樂澄的鼻尖,“想去哪兒玩都不知道?”
“你怎麼這麼呆。”
男人的語氣不自覺地放輕了許多,彎着腰離烏樂澄很近,帶着一點親昵的味道。
烏樂澄摸摸鼻子,還沒有反駁,一道陰陽怪氣的聲音插了進來,“呆是什麼好聽的話嗎?”
江閻冷哼出聲,語氣帶着嘲諷,“不會說話就閉嘴吧。”
“讓人聽着煩。”
楚隸沉下臉,“你有病?”
江閻掀起眼皮,和他對視,“病得不輕,不行?”
他們兩個的聲音都不算小,教室裡一下子就安靜了。
紅毛等人在後面看着也十分緊張。
“不會打起來吧?”
“他們要是打起來了,我沖上去抱起老婆就跑。”
“打起來!打起來!”
“能不能等江哥把人追到手再打啊?這樣我就能幫他照顧老婆了。”
“老婆好像害怕了。”
烏樂澄的确有點怕。
雖然楚隸和江閻沒有打起來,但是兩個男人好像較着勁一樣,緊緊地貼着他。
楚隸的手臂搭在烏樂澄的椅背上,江閻就要把腿伸到烏樂澄的桌子下面。
前者攬着他的腰身,後者就要圈住他的手腕摩挲。
就連烏樂澄并緊的雙腿都被男人一左一右地貼住了,Alpha的皮膚實在算不上細膩,硬邦邦的肌肉将白軟的腿肉欺負得泛了紅。
可憐兮兮的。
烏樂澄哪個都推不動,被夾在中間一整天,人都有點變蔫了。
放學鈴一響,他就彎腰鑽進了桌子底下從另一邊鑽了出去。
在所有人來不及反應的時候跑出了教室。
楚隸動了動,但沒有追出去,而是轉身一拳揍向了江閻。
十幾年的發小,最近真是越看越欠揍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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烏樂澄一路跑到校門直到坐進車裡才松一口氣。
管家轉頭看他,詢問道:“出什麼事了嗎?”
“有人在欺負我。”烏樂澄将腿并起來,給男人指上面留下的淺淺指印,漂亮的小臉繃着,小聲說道:“管家先生,你可不可以幫我告訴哥哥。”
他和管家對話時的哥哥都是指江聿言。
管家的目光落在他的腿上,也不知道是少年的皮肉太嫩了,還是欺負他的人手勁太大,那些烙印在皮膚上的指印雜亂而毫無章法。
對方太急切了。
不懂得細嚼慢咽地享受,嘗到肉了隻會囫囵地往下吞。
是個貪婪的狼崽子。
管家低聲說道:“江少今晚出差回來,我會向他轉告的。”
他說完下意識地擡眸去看烏樂澄。
小beta膽子小,但也很樂觀,聞言臉上又重新露出好看的笑容,甜美的小梨渦在臉側浮現,他細聲細氣地說道:“那我在家裡等着哥哥過來。”
“我可以給哥哥沏茶喝。”
園丁送給了他一些茶葉,他的小白樓裡也有東西可以招待客人了。
烏樂澄回到家洗了澡換了衣服後就拿出手機向Y詢問小鳥寶寶的情況。
見Y回複得有點慢,他又放下手機跑去裝飾小鳥的鳥籠。
鳥籠被放在了露台的架子上,烏樂澄将它抱下來。
他單手托腮趴在地毯上,手指撥弄着散落在鳥籠四周的晶亮寶石,雙腳微微翹起來一點,偶爾晃動一下。
夜色朦胧,露台上的落地燈光線昏黃泛着一股暖意,隔着玻璃門少年的輪廓變得有些模糊,但卻鍍上了一層夢幻般的美好。
楚隸仰着頭定定地凝視了半晌,手撐着栅欄門正想跳進去,身後突然傳來腳步聲。
他皺眉轉頭,随後臉色一黑。
江閻看到他同樣也沒什麼好臉色。
但兩人剛在學校打了一架,現在懶得再動手,就互相較着勁站在那裡盯着露台看。
誰也不肯走。
即使望着露台上那朦胧身影的眼睛裡貪欲都要溢出來了,但也沒有人輕舉妄動。
隻暗中防備着對方。
他們站在小白樓的側邊,有夜色和樹木做遮掩,不細找發現不了他們的身影。
但他們的視野很開闊。
所以當江聿言出現在小白樓的正門口時,他們幾乎瞬間就發現了。
Alpha西裝革履,像是才結束了一場嚴肅的會議還沒來得及更換衣服,那比夜色還要冷漠幾分的眼眸低垂着,手裡卻拎着一個包裝很可愛的禮盒。
那粉嫩的顔色和他周身冷硬的氣質格格不入。
緊閉的房門被打開,柔和的光線傾灑出來,漂亮少年扶着門框向外探頭,杏眼微微彎起,隔着距離江閻和楚隸都能看出他笑得有多甜。
Alpha将禮盒遞過去,卻在少年伸手抓住的時候,突然彎腰托着腿将人一把抱了起來。
親密相擁的身影和昏黃的光線一起被重重掩在了門後。
腳邊的落葉被夜風卷着在地上翻滾了幾圈。
空氣凝滞了片刻。
下一秒,兩人同時爆了粗口,撐着栅欄跳了進去直奔露台。
求偶的戰場上沒有兄弟隻有情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