整個過程,陸純都非常清醒。
她能感覺到自己身上的每一個變化,這電流和她認知裡的完全不一樣。
或者說遊戲設定下,這些人對于如何使用電擊療法,清理患者的某些記憶,以達成他們目的非常熟練。
雖然陸純一度覺得自己要被電熟了,但實際上,她外表上來看,并沒有什麼變化。
而電流對她大腦的刺激,也确實對她的認知和記憶造成了一些影響。
不知道過了多久,她終于在一針鎮定的效果下昏迷了過去。
昏迷過去前一秒,陸純腦子裡隻有一個念頭:鎮定打這麼多真的不會被打成傻子嗎?
意識逐漸回籠的時候,陸純第一個聞到的是空氣中那一股若有若無存在的甜香。
但不知道是不是她的錯覺,甜香比起上次,更濃郁了。
如果不是錯覺,那麼就意味着這甜香是一種類似倒計時的東西。
到了某種濃度,就真的GAME OVER,回天乏術了。
隻是這個念頭出現了,陸純竟然茫然了一瞬。
她一時間沒有想清楚,自己為什麼會有這種想法。
這想法來的沒頭沒尾。
陸純有點回憶不起自己以前的事情,隻有一些很模糊朦胧,沒意思,卻有刻闆印象幸福美滿的概念。
她茫然坐在病床上,下意識要伸手去揉捏義體和身體連接的地方。
但手放上去之後,又停住了。
等等,這是在幹什麼?
義體和身體連接得非常完美,沒有任何一點不适和異樣感。
就像生下來,這義體就在自己腿上一樣。
陸純的手改為摸了摸金屬義體,下意識感歎了一句:“感恩母神。”
等等,感恩母神?
陸純的眉毛一點一點皺了起來。
母神是什麼玩意?
她被腦子裡亂七八糟的東西弄得有點煩躁,幹脆下了地。
病房裡空蕩蕩的,室友秋河和第一次醒來的時候一樣,隻有床上睡過的痕迹,卻完全不見人影。
陸純本能覺得不對勁,秋河其實不怎麼出門的。
她病情看起來不嚴重,每天隻是按時吃藥,睡前禱告。
下樓遛彎這種事情也不是很有興趣,就喜歡蹲在病房裡,和她聊點有的沒的。
這個念頭出現後,陸純又覺得奇怪。
吃什麼,幾點睡,這怎麼能算有的沒的。
大家不都聊這些?
她就在這種互相打架博弈的混亂念頭裡,緩緩閉上了眼。
天殺的,哪個狗膽包天的在害她。
陸純這個人有一個别人都沒有的優點,就是反骨極重。
當然,對于陸純自己而言是優點,對于别人而言,那就未必了。
她在一些覺得事情不受自己控制,或者感覺自己被别人控制的時候,就會變成一頭十個人也按不住的野豬。
橫沖直撞。
事情到底是什麼樣的,前因後果是什麼在這種時候,對于陸純而言已經不重要了。
她會選擇先創死所有人,然後再考慮這個問題。
所以中午希爾醫生來看望她,問診确定情況的時候,陸純就開始蓄力了。
蓄力創死這個長的膈應人的恐怖谷。
希爾醫生來的時候,陸純正坐在病床上,沒什麼表情地看床頭一本贊頌母神的書。
她看得還挺認真,外人會先入為主,覺得她對母神虔誠。
但隻有陸純自己知道,她越看越覺得狗屁倒竈。
都是些沒什麼實際意義的道德空言,甚至不少都相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