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栖不知道洛祈沒有說完的話到底是什麼,總之在那樣尴尬的對峙下,她頭也不回的拿着書包走了,沒有給洛祈二次傷害她的機會。
或許每個人都要為了自己曾經選擇的情感付出代價,那場春雨早就停歇了,可是卻在林栖的生命裡留下一場經久不散的潮濕。
運動會就這麼在不知不覺中過去了,林栖照舊躲着洛祈,而他也沒有再找借口來和林栖談話。
高考的時間一天一天的減少,林栖連見到洛祈的機會都變得很少,自然也無從得知他和謝思媛發展到了什麼階段。
相比于那些細碎的,找不到出口的感情,居高不下的氣溫和翻飛的試卷好像來的更加具體一些。
高考就剩下一個月,林栖竟然也就真的沒怎麼再見過洛祈。
果然當你下定決心告别一個人的時候,是不需要儀式感的。
隻要你不去關注,不去靠近,他自然而然會從你的世界退出去。
這一個月過的飛快,林栖沒正面和洛祈打過照面,卻碰見了一個意料之外的人。
程恬。
将近六月,烈日炎炎,地皮被曬的發白,路上行人很少。
林栖下樓買筆,原本打算立刻就回來,卻碰見了剛剛出門的程恬。
她穿着一件碎花裙,紮着羊角辮,踩着一雙精緻的小涼鞋,站在烈日下,微微眯着眼睛。
看見林栖的那一刻,程恬眼睛微微亮了一下,然後跑過來猝不及防的抱住她。
“姐姐,你怎麼不來找哥哥玩兒了?你們是不是吵架了?”程恬仰着一張稚嫩的小臉看着她,十分好奇。
林栖頓了頓,僵硬的說道“沒有啊。”
“騙人。”程恬抿着嘴,執拗的說“我都好久沒見你們一起出現了。”
林栖也不知道該怎麼和程恬解釋,隻是摸了摸她的頭“那姐姐請你吃冰激淩好不好?”
聽到冰激淩,程恬這才眉心松動,勉勉強強的答應了。
小孩子果然很好哄。
林栖和程恬坐在小賣部的槐樹下安靜的吃冰激淩,微風陣陣,偶爾送來一陣陰涼,讓人心曠神怡。
也許是最近的學習壓力太大了,和程恬坐在槐樹下的這個下午,變得格外的安靜舒适。
林栖貼心的幫程恬将嘴角的冰激淩擦去,而後貼心的囑咐道“記住了,回家不要告訴哥哥見過我,知道嗎?”
“為什麼?”程恬仰着小臉,十分的不解“你們不是沒吵架嗎?”
小姑娘的腦子轉的這麼快,林栖隻好換了個方式騙她“不可以,哥哥不讓你吃太多冰激淩,知道了會生氣的。”
程恬一雙黑溜溜的大眼睛看着她,十分稚嫩的問“那我隻說我們見面了,不告訴哥哥你帶我吃過冰激淩不就好了。”
林栖“……好吧,我就是不想你哥哥知道。”
“為什麼不想讓哥哥知道?”小孩子就是不懂邊界感,一定要打破砂鍋問到底。
林栖隻好曉之以情動之以理“沒吵架,但是大人變得生疏有很多原因,我沒辦法講給你聽。總之,你不要告訴哥哥見過我,好不好?”
“好吧。”程恬大發慈悲的點了點頭。
林栖這才放心,松了一口氣。
林栖進門的時候帶着一身熱氣,額頭也滲出了密密的汗。
“怎麼去了那麼久?”林母不悅的問。
林栖快要高考了,她特地在公司請了幾天的假,空下來專門照顧她。
這專門的照顧無疑是讓林栖更加痛苦。
“遇見同學的妹妹了,請她吃了個冰激淩。”林栖說了實話。
因為她要是說遇見同學的話,林母一定會問清楚到底是男的女的。
林母事無巨細的插手她的生活,不允許有一點她不滿意的地方。
“快考試了,這些東西以後少碰。”林母不耐煩的叮囑。
“知道了。”林栖點點頭,順從的說。
她拿着筆回到卧室開始繼續做題,林母也沒再追問下去。
……
與此同時,小區另一樓層的某一個房間裡。
程恬正對着洛祈喋喋不休“吃了冰激淩,還聊天了!姐姐還說,要是下次遇見,她下次再請我吃。”
“是嗎?”洛祈穿了件寬松的T恤,靠在沙發上,看着程恬喋喋不休的樣子,揉了揉她的腦袋。
程恬點點頭,然後将林栖說的話抛到了九霄雲外去“姐姐不讓我告訴你我們見面了。所以,你們吵架了嗎?”
洛祈“……”
“說呀,吵架了嗎?”程恬小小的個子坐在一邊,拉着洛祈的手無奈的晃了晃。
“沒有。”洛祈耐心的說“當然沒有,姐姐隻是學習壓力太大了,你不要再去煩她了,想吃冰激淩哥哥帶你去,好不好?”
程恬不懂這些無趣的大人到底在買什麼關子,無奈的點了點頭。
大熱天的,林栖坐在桌前居然打了個噴嚏。
她拿了張紙巾擦了擦臉,然後默默的感歎林母說的話不無道理。
果然不能随便吃冰激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