教室陷入了前所未有的大混亂。
有告白成功的少年少女相視一笑,但更多的是被拒絕的敗犬們,化為灰白的雕像在陽光下靜靜開裂石化。
而圍着入江由衣的男生女生們,還在讨論誰先來告白。
受周圍人感染,戀愛的風終究吹到了被忽視在角落的棕發少年身上。
“大家怎麼突然一起告白,這樣肯定會給入江同學造成困擾的。”沢田綱吉弱弱地舉起手發表意見,“大家冷靜清醒一下啊!”
“沒事,大家排隊一個一個來吧。”
誰知,當事人反而很淡定。
“噫!”
入江同學你也清醒點啊!棕發少年震驚轉頭。
“沢田,既然你失去機會了就不要妨礙我們哦?”
“就是就是!後面排着去!”
為什麼後來者居上,也是因為前者不争不搶。
說着,他被幾雙手拉到了隊伍最後面。
“不要擁擠不要着急,人人都有份。”入江由衣招呼同學們排隊,像是大街上指揮交通的交警。
怎麼看這種随随便便的排隊集體表白也太詭異了吧!?像是群體蘑菇中毒一樣!沢田綱吉在隊伍最後腹诽。
到底發生什麼了!?
但令少年不理解的詭異發展還在後面。
隻見第一個告白的同學,姑且稱之為隔壁的a同學,她搶到了隊伍的第一位,眼冒紅心,雙手捧臉對入江由衣大聲表白:“入江同學!我喜歡你!能和我交往嗎!”
而入江由衣則是用手在她的額頭戳了一下,深沉道:“原諒我吧,花田同學。”
然後她像是被聖光點化一般,閉眼流淚,身上驟然發出一道粉色的光芒!這位花田同學再次睜開眼睛的時候已經恢複了平靜和清明。
“啊!”她後知後覺地捧臉發現自己做出了當衆表白的社死之事,尖叫一聲跑出了A班。
這種火o影者的既視感是什麼發展啊!沢田綱吉内心大喊。
一位表白者的失敗,意味着其他人的機會!緊接着,他前面的人往前走了一步,第二位是個男生,是c班的籃球社的人,沢田綱吉偶爾見過。
這個身上還穿着籃球訓練服的男生往前一步,深吸一口氣——
“give me five!”
入江由衣搶先一步伸出手,興許是刻在運動少年身體裡的本能,他還沒說話,身體便跟上了行動,和她響亮的擊掌!
這又是做什麼啊!沢田綱吉表情一片空白,連陷入戀愛腦的表白者也被這個發展打斷激情。
“诶,我怎麼……”收回手撓頭的運動少年反應過來後,看着自己的手和入江由衣,臉爆紅,“入、入江同學!我還有訓練計劃,我先走了!”
于是,第二位競争者也退場了。
解決完兩個被妖力影響的同學,入江由衣來不及松口氣,馬上趕到場的是下一個告白者!
然後接下來她使用了包括拉鈎、對拳等各種辦法打斷他們的吟唱,然後通過手的接觸去阻斷了妖力在他們身上的作用!
最後,用“你身後有會飛的蝸牛”解決完熟悉的山田同學,入江由衣面前隻剩下不知不覺跟着隊伍走上來的棕發少年,她緊張的神經才放松下來。
“沢田,你也有話要說嗎?”
可能是知道他沒受到妖怪影響,入江由衣還有心情調侃他。
而棕發少年沒有回應,隻是撓頭,撓臉,撓鼻子,然後環視一周,目光掃過所有的失敗者,望天,最後垂頭喪氣低頭道。
“沒有,入江同學。”
“喔——”
少女拉長了音,等待幾秒發現他的确沒有想說的話,才回到自己的座位上。
教室裡的騷動逐漸平息,除了被入江由衣主動幹預解除妖力影響的人,其他告白失敗的人也會自己慢慢回到正常狀态。
午休接近尾聲,人已經坐滿,入江由衣坐在座位上,望着前面趴着的棕發少年,托腮思考。
看樣子這次妖怪引起的影響範圍不大。
雖然她更在意他最後的反應——沢田君到底是想說什麼呢?
那個樣子,明明是有話想說啊。
*
一天課業結束,入江由衣終于有空逮住引起騷動的罪魁禍首。
紮着雙馬尾的糖果頭小妖怪還在悄摸觀察因為小考失敗而垂頭喪氣的人類,沒有察覺到身後一隻手向她伸來。
“唔姆!”
像是老鷹拎起小雞似的,小妖怪騰空而起,兩個馬尾辮在空中撲棱撲棱像大飛蛾子。
“咦?入江同學。”
方才還失落的棕發少年倏地轉頭,他看到入江由衣的手在空中又虛空捏住什麼的樣子,心裡的疑惑驅散了沮喪。
“你在做什麼?”
“嗯?沒事沒事。”入江由衣被他突然的動作打了個措手不及,她立刻順勢伸了個懶腰,一握拳将小妖怪藏進手心,若無其事地收回胳膊,困倦地眨着茶褐色的圓眼:“我就是有點困。”
明明感覺到後面好像有視線,但是轉過去又什麼都沒有,沢田綱吉隻能相信了,疑惑散去,小考的分數帶來的打擊重新湧上心頭,少年頭上再度飄滿烏雲,憂傷的小雨淅淅瀝瀝下着。
他按照往常收拾東西回家,心裡還打算回家把考卷藏起來,青春期的少年總是不想被唠叨的,而他不想讓媽媽看到刺眼的17分。
順便,他還需要想想找個機會去糖果店了解活動的條件,他還沒參加呢!
少年邊想邊走了一段路後,他突然停住。
轉頭——
“入、入江同學!?你什麼時候在的?!”沢田綱吉大吃一驚。
“從一開始就在了啊?”
旁邊并排走的正是他的後桌同學,入江由衣。
他明明記得上次去她家的路線好像并不和他家重合!
“嗯,最近我在體重管理,所以放學後多走走,沢田同學,正好一起走?”
也許是少女的語氣太過自然,他甚至找不到任何拒絕的理由。
但他今天還打算去糖果店去投遞參加那個活動啊!如果入江同學和他一起,他不就根本沒機會去了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