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次她稍微用了點力,所以它尖叫着如旋轉的球唰得飛出了遙遠的距離。
“入江同學,怎麼了?”沢田綱吉感覺最近總是聽到入江由衣提醒他小心,他一轉頭,興許是他錯覺,他好像看到一個圓圓的東西彈跳到了入江由衣的肩膀上,然後順着她的頭發滑下來鑽進她的口袋兜裡。
“是黑暗力量接近,已經解決啦!”入江同學總會和他這麼說。
次數太多,他都已經習慣了這套說辭,但是直覺裡隐隐約約卻覺得哪裡不對勁。
“我們還是讨論下這個周末的比賽吧?昨晚也沒練習。”
看見沢田綱吉盯着糖果頭小妖怪消失的位置,入江由衣立刻轉移話題。
少年被轉移了注意力,倆人接着怎麼配合更默契這個話題繼續聊,有說有笑地去上學,直到坐到教室裡的座位上,入江由衣才有機會整理思緒。
台上數學老師的聲音一如既往地催眠,而坐在她前面的少年卻沒有像平常那般困倦,反而百無聊賴地趴在數學書裡。
看上去很精神,但并不是個好信号。
【詛咒的第一階段,會是奪取人的精力,當然了這個時期,如果有别的妖怪的妖力推動,更容易困倦嗜睡。】
昨晚她回到屋子裡的時候,半夜打電話騷擾師父彙報“他”的情況,沒想到名取周一也沒睡,反而聽他那邊的動靜,似乎還在書房連夜查資料。
【我知道,所以我給了他點祛妖草,趕走夢蝶蟲的影響,至少可以延緩他身上的妖力印記的散發。】
但是沢田綱吉身上就像是有個黑洞,比預想的妖力标記活躍指數還高,經常将木牌裡的符咒力量全部吸收走。
【剛才“他”來之後,沢田現在就是妖怪眼裡行走的誘惑。我不懂他為什麼要這樣,如果被其他妖怪搶走,那麼他所謂的通過新娘儀式,融合奪取的目的也會失敗。】
入江由衣無心聽課,隻是在紙上練習着其他符咒。
曾經她不喜歡和妖怪有關的一切,進而對名取周一布置的一些作業也是抗拒狀态,但是現在為了沢田,為了應付随時可能發生的意外,她開始重新拾起有一段時間沒專注的符咒作業。
【第二階段大概就是他會慢慢被妖怪的世界接納,然後不再那麼困倦,反而異常精神,會比較容易看到一些小妖怪的形吧。】
“唔姆!”
糖果頭小妖怪從她的兜裡跳出來,蹦到她的課桌上,看見這些蝌蚪般的符咒,苦着臉往後蹭蹭,遠離這些有讨厭味道的東西。
“你注意點,小心被看到。”
入江由衣在紙上寫下這句話,提醒這個天天粘着她不願回糖屋的小妖怪。
今早沢田似乎就看到了她的影子。
再往前,沢田也好像看到過河童的身形。
他本來就敏銳,是因為看不到另一個世界所以對她的說辭全盤接受。
但是他離看見妖怪的世界,已經越來越近了,到那時候,貿然被丢入一個滿是妖怪的世界,他一定會很驚慌吧?
當一個人的心開始驚懼不穩的時候,就是被邪魔妖怪侵入的最佳時間。
而入江由衣無論如何也不想走到封印的最後一步。
【由衣醬,他的詛咒和你相關,如果要封印的話,你自身對他的記憶和影響也要消除。你知道的吧?如果一個普通人要和彼岸隔絕——】
【不可結緣】
“綱吉君,一起去吃便當吧?”
下課鈴聲響了,入江由衣戳戳沢田綱吉的後背,托着腮望向回頭的少年,眼睛彎成月牙。
“奧,當然。”棕發少年有些不明所以她的反應,畢竟過去一段時間裡他們總是形影不離,中午一起吃便當這不是很正常的事嗎?
“你先去,我還要去小賣部買個面包。等我一下。”
入江由衣邊說邊起身,走出教室一段距離,便拿出手機打電話給名取周一。
“有答案了?”那邊的人很快接起來。
“師父,我想好了。”入江由衣垂眸,低聲道,“你這個周末來一趟并盛吧。”
“我有預感,這個比賽不止阿情,‘他’也會來,但是在事态發展超出控制預料前,我選擇封印。”
“由衣……實際上,除了封印,還有解決掉‘他’不是嗎?”名取周一溫和的嗓音傳遞着堅定的力量,安撫着徒弟。
“嗯。”
電話那頭的少女挂了之後,名取周一看向桌子上攤開的泛黃的古老書籍,神色凝重,他身邊的妖怪式神将日曆擺到他的面前。
“柊,我現在有個不太好的猜想。”
名取幾年前接收到一對夫婦的委托,聲稱自己的女兒身上寄居着可怖的妖怪,他隻當是尋常的有妖怪俯身前往探查。
但是那個妖怪十分地聰明,當他踏入宅子的那一刻起,“他”就察覺到并準備逃跑,他們戰鬥沒幾個來回,“他”就重傷消失地無影無蹤。
戰鬥殘留下的妖力,源源不斷地回哺到了躲在衣櫃裡抱膝哭泣的女孩身上。
“或許,那個詛咒能活這麼久,和由衣也有關。”
名取周一翻開另一本書,這本書是平安時代遺留的記錄,那時的妖怪,人們更多代指心之堕落。
此時,距離周末的巧克力比賽,隻剩5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