玉無棠和君流雲一疊聲地應答。
“你們不要靠近這魔物,它還沒死透。”夜孤月道,伸手到肉瘤上,一團瑩白光芒彙聚在掌心。她輕擡手,将這團瑩白推給地上的仙師,還好,這團靈氣還沒被消化。
她方才已經給仙盟去信,仙盟是戒備森嚴的仙宗心髒,在這裡出現魔,無論大小都非同小可,肯定會第一時間派人過來。果然,很快魔障再次震動,她還以為會是明霜雪,下一秒,結界被開了個口子,白銜遠踏進來。
白銜遠看見那魔,臉色大變,它居然是個煉魔期的大魔!這樣等級的魔,怎麼會出現在仙盟裡?!
夜孤月看見他,本來要迎上去的笑臉瞬間垮了。
就在這時,被她重傷的魔見求生無望,大約秉持死也要做個飽死鬼的想法,腹部忽然裂開,變成一張血盆大口,兩條“舌頭”蛇一樣竄出,卷住無棠和流雲縮回肚子,魔捕食的速度太快,比青蛙捕食蚊蟲還快!等無棠反應過來,濃烈的腥臭氣撲面而來,她已經到了魔的肚子裡,身邊還擠着流雲,而巨口正要合上!
哥!我還不想死!無棠差點飙淚,隻看見白銜遠伯父正焦急向這裡趕來。
還能看見?
無棠憋住眼淚,這才定神看清,一把明晃晃的長劍撐開了魔腹,夜孤月探身過來,左手拽住魔舌,正把他倆往外面拉。
兩人出了肚子,夜孤月右手取劍,不想腹中又竄出一條長舌,頂端居然是兩排利齒,一口咬在她虎口。
夜孤月皺眉,發力扯斷兩條長舌,把無棠和流雲扔給趕來白銜遠,左手拔劍,斬斷咬中自己的肉條,利齒脫落,她的手掌直接被撕裂成了兩塊。由于她使慣了右手劍,夜孤月便加速将它愈合了,她沒有看見,在她身後的三人,齊齊瞪大了雙眼。
夜孤月轉身,才看見身後的三人警惕地看向她,眼神似乎不太對,“怎麼了?”
無棠臉上爬滿驚愕,小心翼翼地問:“孤月姐姐,你沒事吧?”
夜孤月見他們的表情,還以為出了什麼事,納悶道:“我有什麼事?”
她向前走了兩步,白銜遠突然警惕地将兩個小公子護到自己身後,臉色驚疑而憤怒,咬牙半晌,從牙縫惡狠狠擠出兩個字:“邪魔!”
這時魔障破了,幾個白家仙使仗劍沖進來,聽見他家尊主罵了一句,左看看,右看看,隻看見一隻倒地的魔物,不知在罵誰。
夜孤月回頭看看邪魔,無棠大着膽子走過來,輕輕拉了一下她的衣袖,小聲說:“孤月姐姐,隻有魔,才有□□再生的能力。”
大意了!夜孤月心裡一驚。這要被污蔑成邪魔,明霜雪估計第一時間召引天雷劈死她。夜孤月腦子飛快,止住本能想要低頭看看手掌的動作,反而光明磊落地揚聲道:“看我幹什麼,誰說我受傷了?”
臉不紅、心不跳,反正一口咬死沒受傷,誰能還怎麼樣?
一個邪魔害死他不是邪魔的兒子,這口氣白銜遠怎麼能忍,破靈倏地出鞘,靈光大盛,方才沒趕得上殺魔,此刻劍鋒直直地指向夜孤月。
無棠忙攔在她身前,叫道:“伯父!”
夜孤月撥開無棠,不怒反笑,迎着劍鋒森然道:“你要跟我動手?”
“邪魔!我們剛才看得明白,休要狡辯!”
“你們?你們是誰啊?誰看見了?”夜孤月挑眉:“白尊你不能算呦,誰不知道你兒子那點事,你記恨我呐……還有誰?”
白銜遠忍無可忍,破靈光芒大耀,破風取命,定要她血濺當場。
啧,動真格了。
夜孤月一把将無棠推出劍風範圍,誅邪劍上手,兩把極品靈劍铿锵一撞,頓時山地震動,被劍氣斬落的枝葉披拂而下。
周圍的仙使摸不着頭腦,也不知道該不該去助陣,無棠吓得驚呼一聲,她還是第一次在仙盟裡面看見這種場景,有個魔已經夠可怕了,兩位尊主還要火并!
白家仙使早想提醒,律法裡有仙盟之地禁止鬥毆,但誰敢去管兩位尊主?可要是不管,兩位元嬰之境的大修動真格,那非要把整個仙盟的山頭掀了不可!要打也不能拆家啊!
“兩位尊主,請住手。”聽見這道刻闆嚴肅的、平常避之不及的冷峻聲線,仙使們和兩位小公子心頭俱是一松,看救星一般看向藍衣仙執。
寒潭清帶着幾位仙使趕來,面無表情道:“誰若再動手,按律則處置。”
這一句果然很靈,夜孤月還沒反應過來,白銜遠已經收勢,她也忙止住鋒芒,乖巧地收劍,扭頭向寒潭清告狀:“寒仙執你看見了,白尊公報私仇呢。”
白銜遠臉色一黑,眉角一跳,差點又要給她一劍。
夜孤月忙道:“你看你看,他惱羞成怒了。”
白銜遠收劍,不去看她,向寒潭清道:“此人是邪魔,她可□□再生。”
聞言寒潭清看了她一眼,道:“去辯理堂,再議此事。”
寒潭清轉頭看向地上趴伏的邪魔,示意周圍仙使把昏迷的仙師和學生們送去救護,他身後的仙使們則将小心地大魔用符文打包,搬走細查。
白銜遠雖然心有不甘,但此刻在仙盟,隻能強忍不快,大步離去,反正到了辯理堂,定要她邪魔伏誅。
夜孤月嫌棄地看了看手上、衣袖上的血迹,準備先去洗個澡,換身衣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