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廣州當天,林嶼沉去高鐵站接的餘希檸,見到面的時候,餘希檸就主動往他懷裡靠了下。
“這幾天累死了,我家的作息時間真是适應不了一點。”
林嶼沉摟着她拍了拍,唇角微揚:“回去後休息一下。”
“不行,着急剪片。”
上車後,林嶼沉問起餘希檸這幾日拍的素材,到時可以剪多少期内容,得知才兩到三期,眉頭挑了挑。
“那你後面豈不是又得抽時間回去?”
“等中秋,市裡湘橋那邊有非物質文化遺産精品展,我聽朋友說到時候會展出很多非遺項目,包括木雕、潮繡、花燈那些。夜市還會舉行潮州大鑼鼓文化巡遊。宣傳部有意跟我合作,問我檔期時間,我答應了。”
說起合作,有位美妝博主也找上了餘希檸,想以布馬舞角色妝容作為她新一期變妝的主題,希望餘希檸能參與共創,提供更為專業的細節指導。
林嶼沉聽了很有興趣:“怎麼共創,她在你臉上畫?”
“當然不是,主角還是她,我提供一些鏡頭素材給她做畫面展示,形象穿插。具體還得看剪輯方式,她這次想交給我來剪,區别于她團隊的固有風格。”
餘希檸眉梢得意揚起:“真的越來越多人關注到布馬舞了,好開心。”
林嶼沉認同:“你做的事,很有意義。”
“這次回來,小潔跟我說布馬舞隊接了不少赴外演出的活,中秋檔期也早早預定出去了,是省中秋文化節表演。你知道我們那有布馬舞進校園的活動嗎?就幼兒園小朋友也會表演,有一支少兒布馬舞隊。”
林嶼沉視線落在前方路況,分了一半注意力在聽餘希檸說話:“之前有聽說,好像我們讀初中就有了。”
“我原本答應了小潔要拍一期少兒布馬舞的,她知道我回去還特地跟幼兒園溝通時間,可惜我内容上做了調整,這部分不拍了……”
餘希檸想想還是覺得很可惜,對于練布馬舞的人來說,他們一輩子就專注這一件事,等待着每一個可以讓他們對外展示的機會。
而她作為傳播者,考慮平台受衆、賬号數據,不得不做取舍。
“我會很矛盾,起初是想通過自己的能力去傳播潮汕文化,借助影響力讓更多人看到,可當我真的對這個文化有了感情後,就很舍不得換主題,想一直推下去。”
餘希檸苦惱地看向林嶼沉:“我表達得很模糊,也不知道你能不能聽懂我的意思。”
“其實我更建議布馬舞有自己的賬号進行運營,他們可以在上面發一些平日裡的表演,新出的劇目,妝前妝後的反差,文化科普等等。”
林嶼沉适時地提醒餘希檸:“你是傳播者,面向的是整個潮汕的傳統文化,不是隻聚焦于某項技藝,有感情完全可以理解,但一個人的力量有限,應該讓舞隊甚至地方政府也配合起來。”
餘希檸聽得眼睛都亮了,要不是林嶼沉在開車,真想直接抱住他:“你怎麼這麼聰明啊。”
林嶼沉哭笑不得:“這不是你之前和宋喬說的話嗎?我們四個人在你家喝茶的時候,你自己說過就忘記了。我隻是覺得想法可行,拎出來提醒你而已。”
餘希檸:“那也聰明,知道抓問題抓根本,聽話聽重點。我是真的漏掉這個點了,趕緊和小潔說一說,看她能不能在隊裡找個年輕人,專門負責賬号運營的事。”
轉眼到了白露,林嶼沉自和餘希檸在一起後,沒少往她家跑。
起初是因為餘希檸隻顧着剪片,總點外賣,後來林嶼沉知道了,晚上下班就會順道買菜來她家做飯吃。
漸漸地,一餐演變為兩餐,到了周末三餐都在。
宋喬和許于薇有空,也會拖家帶口過來玩,第一次見到林嶼沉時,許于薇對餘希檸的理想型有了具象化。
趁着兩人在廚房忙碌,許于薇拉着宋喬小聲道:“我現在才知道,希檸慕強,是因為誰了。”
宋喬笑道:“是不是還挺戲劇化的?其實這些年他們多多少少都有些牽絆,不是完全斷了聯系的那種,隻是沒想到,真的是互相喜歡。”
“以前我隻知道餘希檸眼光高,每次都勸她把标準放低些,我知道她拒絕林烜的時候,還有點不爽。”
宋喬聽到這句,瞬間拆穿許于薇:“是因為你自己的原因吧?”
許于薇果斷承認:“對啊,拒絕我的男生選了她,她還不要,更顯得我魅力不行了。”
“感情就是這樣的,興許那會餘希檸就因為跟林嶼沉較勁,喜歡上了也說不定。”
許于薇:“她覺得開心最重要,一直想不出她談戀愛是什麼樣子的,如今總算是見識到了。”
九月底,林嶼沉新家入宅,餘希檸也以女朋友的身份見了長輩。都是老熟人,自當是歡喜得不得了,用黃沐卿的話就是——
林家有喜,雙喜臨門。
“這真是歪打正着驗證了我的眼光沒錯,原本就是想給這兩個孩子牽線來着。”
儀式結束,衆人坐下閑聊,黃沐卿還在說之前想當媒人的事。
林嶼沉從廚房端着甜湯出來,碰巧聽到這句:“大姨,你還好意思提原本?要不是你太謹慎,我跟希檸哪裡還需要繞這麼一圈。”
餘希檸正在餐桌旁擺碗筷,忽然聽到這句,推搡林嶼沉,小聲道:“胡說什麼呢。”
黃沐卿哈哈大笑:“是是是,這事兒是我的責任,我攬下了。主要那會偏心希檸,怕你知道是她,又拒絕,這樣女孩子多沒面子。我哪知道你拒絕的原因,也是因為她。”
“這不就印證了一句老話,是天定的緣分,早晚都是他們的。”
黃沐冰看着餘希檸,實在喜歡得很。
前段時間林嶼沉和家裡說這事時,她和丈夫就緊張地問,是不是得找機會去餘希檸父母家坐一坐。
潮汕人最注重禮節,他們家是男方,更應周到些。
結果林嶼沉說,餘希檸父母出去旅遊了,要一周後才回。
彼時他們家要忙新家入宅的事,這才沒有急急忙忙上門。
餘希檸給餘序洲和陳慧柔安排了三峽遊輪五日遊的項目,在重慶下遊輪後又玩了三天才回。
原本餘希檸是想一家人去雲南玩,現在她時間自由,能靈活安排,是餘序洲自己主動提出想要帶陳慧柔去三峽遊輪,餘希檸就負責訂票和安排重慶三日的酒店。
那幾天她做了一份非常詳盡的攻略,準确到每天的行程安排,地鐵線路怎麼走,景點地址和門票價格,推薦飲食等等,全都寫得非常詳細。
發給圈内重慶朋友看有沒有什麼補充或更好的推薦,對方都驚呆了:“你這當工作方案來寫了吧?給你的VIP客戶安排行程呢?”
“他們從某個角度上也算我的VIP客戶。”
重慶朋友:“那這方案給出去,你客戶包滿意的,放心。”
事實證明,餘序洲和陳慧柔确實玩得很開心,回來後和朋友迫不及待分享了旅遊經曆、沿途風景和當地手信,忙得都沒時間和餘希檸聊天。
眨眼間,餐桌上已經擺滿了九菜一湯,色香味俱全,其中除了兩道海鮮是叫的外賣,來了之後擺盤,其餘的都是林嶼沉跟餘希檸做的。
落座後,黃沐卿一臉感慨:“什麼時候練就的烹饪技能啊,真得給許自衡看看,讓他好好學學。”
“說我什麼呢,剛到門口就聽見了。”
許自衡有事來得晚,趕上吃飯,結果剛到就聽見黃沐卿在說他。
“哦說我哥這一手廚藝啊,那都是在希檸姐那練的。”
許自衡洗幹淨手,在黃沐卿身旁坐下,林嶼沉給他遞了碗甜湯:“趕緊吃,少說話。”
許自衡:“哎你要對我好點啊,不然當着小姨的面,我瞞不住的啊。”
餘希檸一聽這話,忙擡眼警惕看着許自衡:“你要幹嘛?”
吃了個芝麻餡兒的湯圓,暫時解了饞勁,許自衡替黃沐卿說話:“小姨,我媽可太冤了,明明是我哥膽子小,還老讓我媽背鍋。他老早就喜歡希檸姐了,把人微信設置頂,我以為那會兩人就已經在一起了,結果是我哥單相思。”
餘希檸聞言看了林嶼沉一眼,他正好在幫她剝蝦,聽了許自衡的話後也沒覺得尴尬或者生氣,隻是淡淡笑着。
“他這麼晚才追到希檸姐,怪他自己,不怪我媽。”
黃沐卿:“哦?還有這樣的事情?”
林嶼沉瞥了許自衡一眼:“追到就行了,做事看結果,懂嗎?”
餘希檸忍着笑,拍拍他的手。
飯後,許自衡被叫去廚房洗碗,餘希檸中途進去幫忙,見林嶼沉在客廳負責沖茶,便放下心來小聲打聽:“你什麼時候看見他把我微信設置置頂的?”
“得有好多年了。”許自衡努力回想,“你還記得我剛加你微信那會嗎,當時我就覺得頭像很熟悉,像是在哪裡見過,後來才想起,在我哥手機裡。”
餘希檸有了印象,當時許自衡說的時候,她還嘲諷過這種搭讪方式太過老套,但那也太早了吧。
設了置頂卻從未聊過天,那是幹什麼。
晚上,餘希檸就着這個問題追問林嶼沉,林嶼沉被她這麼壓在沙發上無法動彈,隻能坦誠回答。
“置頂有兩個好處,一是想起來就能點開頭像看你的朋友圈,最近有沒有什麼新動态。第二就是擋桃花,有人問我就說有女朋友,然後給他們看微信置頂。”
“這都行?”
餘希檸驚訝于這種詐騙行為:“那我豈不是平白無故當了你好幾年女朋友,你就不怕我當時有男朋友,然後共同好友看到你的置頂嗎?”
林嶼沉單手搭在餘希檸的後腰上,抿了下唇,表情作思考狀:“當時有想過,有段時間我看你曬的照片裡出現了一個男生。”
“林烜?”
“對,我一直以為你們是男女朋友,所以那段時間我取消了對你的置頂,後來才重新改回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