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兩手提着木桶,才走出十幾步路,就喘的不行。
太陽毒,她身闆又小,平常都是打半桶水,走走停停提回家,今天遊策打了滿滿一桶,稍微晃動一下,水就會滿得溢出來。
邬清雅逞強,但根本提不了多遠。
邬清雅擦了擦汗。
六月太熱,衣服不透氣,牢牢粘在她身上,顯得曲線玲珑。
“水太重,你提不動。”
身後的男人似乎有些無奈,他快步追了上來,看邬清雅又要去提水,幹脆攥住了她的手腕。
雖然一觸即分,但她皮子養得嫩,一箍就是一道紅痕。
邬清雅往遊策身上瞟了一眼,低頭應了一聲,松開了手。
然後在他轉身之後悄悄甩了甩手。
他肌肉線條流暢漂亮,挽起袖口,還能隐隐看到小臂處的青筋,一邊提一桶,身型晃都不晃一下。
邬清雅跟在他後面。
這就是有個男人的好處,什麼髒活累活都能有人搶着做。
回家了。
木門沒有鎖,地坪裡一個小個子身影玩得不亦樂乎,看見有人回來了,小人兒機警地探了探頭,等看清進來的人是他媽媽之後,笑得見牙不見眼:“媽、媽媽!”
男孩語遲,遊聰不喜歡開口說話,現在兩歲多一點兒,還隻會說些簡單的音節。
他看到走在前面的健壯男人,抱着邬清雅的腿就往後一滑。
看着自己兒子這膽小的樣子,邬清雅有些無奈:“聰哥兒,叫伯伯。”
聰哥兒隻抿着唇,黑愣愣的眼珠子盯着對方,就是倔強地不肯叫。
“大伯哥,不好意思,聰哥兒随我,就是有點認生。”
邬清雅挽了挽頭發,朝着遊策腼腆地笑笑:“過段時間就好了。”
但她心裡也知道,遊策不會在家待多久。
這次他休的是探親假,最多一個月,也就離開了。
那時候說不定遊聰才跟他熟悉起來,然後他就出發去部隊了。
“沒事。”好在男人并不在乎。
他微微彎腰,舀了一勺水将手洗淨。
邬清雅早就觀察到了,自己的大伯哥很愛幹淨。
許是在軍隊鍛煉過的原因,他的床鋪總是疊成方方正正的豆腐塊,枕頭也撫得格外平整,床單更是像熨過的一樣,連一絲褶皺都沒有。
他回來這些日子,打水打得很勤,連帶着她們也沾光,能痛痛快快洗幾個熱水澡。
邬清雅看着他指尖滑落的水珠。
他骨節均勻,肌膚是漂亮的小麥色,但是顔色并不重,感覺養一養很快就能白回來似的。
似乎是她盯得久了,男人将水随手倒在菜地裡,徑直問她:“聰哥兒要不要洗一洗?”
邬清雅看了看抱着自己腿的泥娃娃,他倒是白白嫩嫩,但那雙爪子實在是髒的不行,連帶着把她的褲子都抓得烏七八糟,看着就十分埋汰。
“哦,好。”邬清雅忙點點頭,然後拿着水壺進去燒水。
遊策瞟了一眼。
白色的褲腿做得寬大,原本看不出形狀,但遊聰抱過之後,在大腿内側留下了幾個髒兮兮的指頭印。
她很瘦,似乎連腿都不堪一握。
不知道是原本就是這樣瘦,還是被他帶回來的消息打擊到,餓瘦了。
遊策揉了揉眉頭。
這件事讓他很煩。
但他又看到了怯怯站在地坪的小男孩。
他小時候皮實得很,不像這個小娃娃,生得秀氣又腼腆,還是鵝蛋臉,看着比女孩兒還招人疼。
很像她。
他蹲下來,拍了拍手。
用自己聽着都有些嫌膩的輕柔嗓音喊他:“聰聰,過來,伯伯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