或者說，她的興趣是潛在的凝視，而非直接的參與。

可，做出選擇的人，分明是她自己。

詭異的割裂感萦繞心頭，蕭若渺垂眸，突兀地想起了魂天帝。

任她挑選的資源，精心的教導，耐心的解惑……他确實盡到了師者的責任。

但他對她沒有任何要求。

想修煉也好，不想修煉也罷，即使将注意力放在無關緊要的事上，他也隻是笑笑，溫和又縱容。

……為什麼？

這位魂族族長，沒道理做慈善。

敲門聲忽然響起，打斷蕭若渺的思緒。

“若渺，是我。”

“……進來吧。”

薰兒推門而入：“早上好。”

“……早上好。”

連續修煉數日，少女神色如常，不見絲毫疲憊。

白衣如雪，映襯着散落的墨色長發。

她坐到桌前，對鏡束發：“怎麼了？”

“兩件事，”薰兒含笑道，“第一，蕭炎晉升鬥者了。”

“恐怖的速度。”蕭若渺似是感歎，語氣卻毫無波瀾。

“第二，加列家族請來一位一品煉藥師，煉制出名為‘回春散’的療傷藥，便宜高産，很受烏坦城附近傭兵的喜愛。”

“受其影響，蕭家坊市的人流減少了将近一半，商人大都跑去了加列家族的坊市——這對蕭家經濟的打擊很大，蕭叔叔他們被搞得焦頭爛額。”

蕭若渺黛眉輕挑：“是嗎。”

她以陳述語氣道出疑問句，俨然沒将這事放在心上。

薰兒語氣輕松：“若渺覺得，蕭家能解決這個麻煩嗎？”

“可以，”蕭若渺淡淡道，“那位神秘的煉藥師不是願意跟蕭家合作嗎？”

能煉制二品丹藥，他可比加列家族請來的人厲害多了。

薰兒颔首贊同：“加列家族的報複，不過如此。”

她轉言道：“我們去吃早飯吧。”

蕭若渺點了點頭：“走。”

……

用完餐後，蕭若渺以“回去修煉”為由，拒絕了薰兒“出去走走”的提議，引來後者驚訝的眼神。

“若渺，”薰兒欲言又止，止言又欲，最終還是忍不住道，“這麼積極地修煉，可不像你。”

“怎麼？”蕭若渺瞥她一眼，“我就不能大徹大悟、奮發圖強？”

薰兒好笑道：“當然可以——隻是覺得，這不太符合你的風格。”

“畢竟，”少女語氣幽幽，“你不認真修煉都是鬥師了，如果認真起來，别人還有什麼活路？”

感覺到她的調侃，蕭若渺略顯無奈：“這話同樣适用于你。”

薰兒一怔。

“好像也是……”

“但，”少女彎起眉眼，“我想要認真修煉，是若渺帶壞了我。”

蕭若渺：？

一口黑鍋從天而降，又大又圓，扣在她頭上，讓她無話可說。

看着少女疑惑的神情，薰兒理直氣壯：“不是嗎？”

“——從小到大，我陪你去各種地方，參與各種事情，”薰兒語氣略沉，秋水雙眸一眨不眨，“你不會否認吧？”

蕭若渺：……

好像，似乎，也許，大概，确實。

可，誰陪誰啊？

少女心底吐槽，面上無力：“不會。”

薰兒得意地輕哼一聲。

……蕭若渺到底還是回了自己的房間。

原本打算直接去魔獸山脈，卻被薰兒弄得心虛，她認真修煉了幾日，才踏上路途。

從烏坦城出發，走上半個時辰，就能抵達最靠近魔獸山脈的小鎮——青山鎮。

蕭若渺走在青石鋪成的街道上，出衆的容貌與清冷的氣質引來不少目光，她卻毫不在意。

街道兩旁商店林立，因地利人氣旺盛，蕭若渺的視線掃過燈火通明的店鋪，落在一處占地寬廣的藥材店上。

她擡步，走進這家名為“萬藥齋”的藥材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