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者看着蕭瑗，不可置信。

淩空而立，鬥宗？！

加瑪帝國何時多出一位鬥宗，還是這樣年輕的小姑娘？！

不會也是蕭炎招攬的幫手吧？！

見他神情驚愕，蕭炎連忙解釋：“她是蕭若渺。”

海波東睜大眼睛。

即使被美杜莎女王封印修為，不得不隐居漠城，他也不至于孤陋寡聞到沒聽過蕭若渺的名字。

烏坦城蕭家曾有兩位齊名的天才，後來一人隕落，一人仍在雲端。

隕落的那人重拾修為，仍在雲端的那人順風順水。

于雲岚宗而言，蕭家不足為懼，唯二忌憚的就是他們。

海波東與蕭炎相交，對他評價極高，願意為他出手庇護蕭家——

也因蕭若渺。

雲岚宗追殺蕭炎，逼他逃出加瑪帝國，一路上不少人出手相助，同樣是看重他們的潛力。

押寶必将得到結果，但有誰能想到會這麼快？

短短四五年，一人成就足以匹敵鬥皇的巅峰鬥王，一人突破鬥宗。

簡直……

海波東的面色幾經變化，蕭瑗興緻盎然地看着，嗑瓜子的動作不停。

半晌，從震撼中回神的海波東意識到不對。

傳聞裡的蕭若渺性格冰冷，面前的蕭若渺看戲感頗濃。

海波東明白“耳聽為虛，眼見為實”的道理，不會因傳聞和面前的差異而錯愕，隻是有些難以接受她的眼神。

但她是鬥宗，是淩駕于這裡所有人之上的強者，當然是她想怎麼樣就怎麼樣。

圍觀衆人本以為蕭炎斬殺兩位鬥皇已是結束，直到蕭瑗出現。

他們望着淩空而立的年輕女人，眸中滿是不可思議。

這份情緒逐漸化為狂熱，震耳欲聾的驚呼響徹天際。

于他們而言，鬥皇呼風喚雨，鬥宗幾近于神。

蕭瑗對這種萬衆矚目的感覺接受良好，不緊不慢地剝着瓜子。

圍觀衆人大都看不清天上發生的事，即使看清也會自覺腦補，為她這副戲谑模樣找到理由。

蕭瑗不在意他們腦補與否——她根本不在意别人的想法。

他者即地獄，各方面都不内耗的她怎會不懂？

蕭瑗不尴尬，尴尬的是蕭炎與海波東。

……先從天上下去吧。

*

大戰落幕。

雲岚宗來勢洶洶，卻遭到瘋狂打擊——

兩位鬥皇、七位鬥王盡數隕落，普通弟子死傷過半，活下來的都被關進帝都大牢。

軍隊清理街道，圍觀衆人意猶未盡地散去。

原本絕望的米特爾族人放下心來，聽從雅妃指揮，收拾殘局。

将蕭炎等人迎入屋内、安置上座、奉好茶水，海波東屏退侍女，與他們交流起來。

“四年前，除雲山之外，雲岚宗隻有雲韻一位鬥皇，”老者凝重道，“如今，即使雲督雲刹二人死于你手，雲岚宗也至少還有三位鬥皇，更别提鬥王。”

“他們應該是用某些方法強行提升實力，否則不會有這般進展。”蕭炎沉吟，“雲督與雲刹雖有鬥皇氣息，鬥氣卻虛浮無力就是證明。”

海波東颔首：“根據雅妃組建的情報網，我們發現雲岚宗内有其他神秘勢力的痕迹，這大概和它如今強者衆多有關。”

蕭炎皺眉。

海波東說的很對——雲山沒那個讓長老實力大漲的能力。

神秘勢力……

無論是誰，青年神色堅定，都别想阻止他向雲岚宗複仇。

兩人論及雙方戰力，陰骨老、蘇媚、鐵烏三位鬥皇現身，讓海波東震驚不已。

“我這裡的鬥皇與鬥王都不比雲岚宗少，有何好懼？”

蕭炎輕笑，海波東連連點頭。

“至于雲山，交給我來對付。”

聽他這話，海波東一愣。

“你來？”老者看向蕭瑗，“這……”

蕭炎無奈：“她很難請，别抱希望。”

蕭瑗靠着椅背，端着茶盞，輕啜慢飲。

察覺到海波東的視線，她擡眸看來，揚唇笑笑。

若無其事，仿佛沒聽到蕭炎的話。

海波東：……

猜測落到實處。

他并非挾恩圖報之人，但他确實幫過蕭家，蕭炎對他的感激和尊敬由此而來。

蕭若渺卻不以為意。

結合蕭炎的話，她對蕭家的态度……

“海老？”

蕭炎的聲音拉回海波東思緒，兩人繼續讨論。

聯合皇室、煉藥師公會、三大家族，共同對付雲岚宗……

想辦法讓丹王古河保持中立……

蕭瑗看着蕭炎，青年認真發言，眉眼卻時不時掠過急切。

談話結束，他起身，再無掩飾。

“大哥，父親在哪？”

見蕭炎這副迫不及待的模樣，海波東一愣，不由失笑。

那殺伐果斷的青年，似又變回當初的孩子。

蕭鼎笑道：“米特爾家族逢此大難，父親與僅存的蕭家族人待在一處。”

蕭炎手握成拳：“帶我過去！”

兩人當即離開。

受他之托，海波東安置起其餘人來。

他看着蕭瑗，小心翼翼：“您有什麼需要嗎？”

“沒有，”女人放下茶盞，輕飄飄道，“住得舒服就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