古界入口在古聖城中心,瑗曾吐槽:“如此大張旗鼓,生怕别人不知道似的。”
……蕭若渺清楚祂不喜古元。
并非厭惡,隻是看不慣他的性格。
幾千年前遠古家族的關系比現在好,雖然都很塑料,但吞靈威脅當前,至少能維持一定和平。
三人年少相識,即使不怎麼離開各自族界,也有聯絡方法。
可瑗自告奮勇,表示祂可以幫忙送信。
話都說到這份上了,他們能怎麼辦?
不想交流也得想,不願寫信也得願。
蕭玄最為真誠,落下文字皆發自内心,少年意氣與赤忱情感毫無保留地傾瀉而出。
魂天帝顯然在敷衍,偏偏給人種懇摯錯覺,讓人莫名舒服,縱然明白為假也生不起氣。
古元就不一樣了,他是真應付!
三人都知道這些信主要給誰看,也都明白那位惡劣歸惡劣,不會真正插手鬥氣大陸之事——
所以願意認真配合的人認真配合,不願的人上演廢話文學。
當然,古元可能不是不願,是習慣這種風格。
“首先,我們回顧一下上次的需求……”
“本着上次的需求,我們複盤一下上次的交流……”
“根據上次的交流,我們思考一下這回的意圖……”
“按照這回的意圖,我們開始進行這回的對話……”
瑗:。
祂浪費了一生中寶貴的五分鐘!
豈有此理!
類似的事還有很多,逐年累積,促成不喜。
蕭若渺清楚大都是瑗找事,道理不在祂這邊。
但畢竟是自己,溺愛一下怎麼了?
古族成人禮二十年一屆,最優秀的年輕一輩才有資格參加,薰兒顯然是其中之一。
很多頂尖勢力都收到邀請,共赴古族見證盛事。
古聖城外,熙熙攘攘、人流不息。
這座城市由淡青巨岩建造,歲月侵蝕,甚是滄桑。
略有些透明的光罩籠蓋,看似薄弱,卻給人一種源自靈魂深處的恐怖威壓。
古族鬥帝創建的防禦,蘊含一絲鬥帝之力,即使曆經數萬載光陰、幾近于無也依舊懾人。
有光罩守護,古聖城稱得上固若金湯。
為表對鬥帝的敬畏,聖古城方圓千丈内禁止飛行,來者隻能徒步。
越靠近城市,威壓越濃。
蕭若渺落至地面,身形掠向城門,瞬息即至。
此地排起隊伍,欲入城者一一核驗,手續繁瑣。
她進入其中,百無聊賴地等着,思緒飄移。
天墓在古界裡,蕭玄墓府存于天墓中。
那位先祖被逼到自爆,本應徹底死去,卻被瑗用法則護住幾縷殘念送入天墓,借後者之力保留殘魂。
古元本也要做這事,卻被瑗搶先。
“真有意思,”白衣少女立于葬天山脈上空,法則彙成的銀色鎖鍊環繞殘念、浮于掌心,“按兵不動到現在,怎麼忽然出手?”
“心存愧疚,想為蕭族留下星火?”瑗扯起唇角,語氣一如往日輕佻,眼眸卻顯出不加掩飾的譏嘲,“還是想名正言順地繼承蕭族遺産?”
古元看着祂,眸光沉沉,一言不發。
“橫豎你都要做,”祂似笑非笑,“何必用這事來減輕愧疚?”
古元和蕭玄關系很好,或者說,其餘四位至強者和蕭玄關系都很好。
為人、處世、實力……沒人會拒絕跟他成為朋友。
隻是于魂天帝而言,蕭族已成為顯性阻礙,他當然不會猶豫,反目推對方至死路。
隻是對古元來講,蕭族鬥帝血脈日益衰弱是事實,蕭玄突破失敗就再無希望,他沒必要出手相助以損自身,隻需繼承遺産強大古族。
這就是鬥氣大陸。
哪有什麼永世不變的友誼?隻有利益交互。
哪有什麼真善美?隻有惡與更惡。
可魂族畢竟才是覆滅蕭族的罪魁禍首。
趁火打劫固然過分,為家族謀利卻無可厚非。
蕭玄縱然憤懑古元違背諾言,也該更恨魂天帝。
但瑗難道會讨厭自己唯二的朋友?
這賬隻能記古元頭上。
成人禮結束後會開啟天墓,蕭若渺想,她将見到蕭玄。
某種惡趣味湧上心頭。
不用做什麼,隻要以這副模樣喚一聲先祖,殺傷力就大到驚人。
……難怪魂天帝和她說起蕭玄時總有好整以暇的玩味。
蕭若渺聽他講過天墓,離開魂界前找他詳細了解,得到令人驚愕的信息。
——創造這片奇異空間的遠古鬥帝就是绫鸢。
“她為我做了很多事,創建天墓隻是其中之一。”
“她給強者一個安息之所,予後人一處曆練之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