薰兒一怔。

“若渺，”她好笑道，“你怎麼比我還有信心？”

蕭若渺答非所問：“賭嗎？”

薰兒搖頭：“不賭。”

并非拿不出籌碼，不是心疼損失，而是沒這種賭法。

蕭若渺賭她能達到十品，她難道要賭不能？

哪有自己咒自己的事！

兩人交談，場中再度響起喝聲。

“下一個，林朽！”

林朽立刻站起，滿臉興奮地狂掠而下，按翎泉的流程走了一遍。

星盤依舊呈現六顆星辰。

“林朽，黑湮軍二統領，五星鬥尊修為，六品血脈等級，經長老院商議決定，予金色族紋！”

翎泉與林朽都是金色族紋，但後者更為璀璨，顯然是實力差距所緻。

“下一個……”

古族年輕一輩陸續上場，始終沒人超過六品。

直到——

“古真，黑湮軍大統領，七星鬥尊修為，七品血脈等級，經長老院商議決定，予……”

突如其來的停頓讓衆人一驚，目光彙聚在古真身上。

他不以為意，維持單膝跪地姿勢，神色平靜地看着面前的三位長老，他們正低聲交談。

片刻之後，左邊的長老手掌一握，一支紫金顔色的毫筆現出。

“紫金龍筆！”

場中響起道道驚呼，卻掩不住古族長老的高喝。

“古真戰功非凡，性格沉穩，經長老院商議決定，予紫金族紋！”

左邊的長老握緊紫金龍筆，掌心能量暴湧，手臂飛快揮動，在古真額上留下一個紫金族紋。

色澤略淡，但不影響其餘古族人羨慕。

蕭若渺看着場中，聽薰兒解釋：“按血脈等級，古真拿不到紫金族紋，可他在黑湮軍裡聲望極高，直逼四大都統，長老院就有所破例。”

女人微微颔首。

即使出乎意料地得到紫金族紋，古真也沒有太過強烈的情緒波動。

他對三位長老恭敬行禮，起身，在衆多豔羨視線中回到席位。

“下一個，古妖！”

全場矚目，透着淩厲殺伐之意的身影站起，行向場中。

他的頭發呈黑白兩色，氣息冷如萬年玄冰，令人心生寒意。

蕭炎無甚感觸。

他見過蕭若渺對付天冥宗衆人的模樣，和她相比，古妖不算什麼。

星盤亮起八顆星辰，廣場頓時嘩然，一些長老都面帶驚歎地點頭。

場中三人失神一瞬，反應過來後流露笑意。

“古妖，黑湮軍四大都統之一，八星鬥尊修為，八品血脈等級，經長老院商議決定，予紫金族紋！”

喝聲落下，左邊的長老手指收緊，紫金龍筆發出璀璨強芒。

濃郁能量彙至筆尖，手臂揮動，一道玄奧符文出現在古妖額上。

繪畫紫金族紋非常消耗鬥氣，最後一筆落下，這位長老長吐口氣，略微見汗。

手停筆落，光芒徐徐減弱。

紫金族紋栩栩如生，顔色比古真深邃數倍。

——這是古妖憑自身實力所獲，而非古真破例才勉強得到。

薰兒看着場中之人，淡淡道：“他果然八品了。”

蕭若渺眸光微頓：“這位修羅都統……”

薰兒輕笑：“我剛回古族時他曾向長老院提出與我婚配之事，長老大都贊同。”

蕭若渺神色驟冷。

“按古族一貫規矩，成人儀式結束後才能真正地談婚論嫁，他倒是迫不及待。”

“可惜，還有九年。”

薰兒說着，唇角弧度顯出諷意。

“我不需要九年，”她似漫不經心，“對付他，半年足矣。”

攻守之勢易也——

蕭若渺道：“他隻配做你手下。”

女人聲音寒涼，令人渾身哆嗦。

薰兒笑得燦爛：“當然。”

古妖回到席位，場中多出一道身影。

白袍、白發、白眉、白須……

老者有些佝偻，深陷的雙眼卻毫無半點渾濁，隻有近乎無窮的吸力，給人一種極端神秘之感。

“通玄長老！”

他一出現，場中也好、席上也罷，古族長老紛紛行禮，神色恭敬。

這場成人禮隆重盛大，但古族真正的強者并未出現。

場中三位長老、席上其餘長老都隻是高階鬥尊，宣布儀式開始的那位鬥聖一直沒有露面，更遑論其他。

此刻，高階半聖修為的通玄長老來到場中，從三人手裡接過主持權。

目光轉向特殊席位，他笑道：“下一個，古薰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