被這麼多雙眼睛盯着,再不上馬,自己可真要露餡了。
于是樓月硬着頭皮,再度重複了一下剛才的動作,一手抓馬鬃、一手扶馬鞍,一腳踩住腳蹬,然後腰腹用力,便要翻身上馬。
隻是馬镫并不是完全固定死的,腳踩上去沒有實感,讓她這個新手很難用力。樓月用力踩着馬镫,嘗試了兩三次,卻始終沒法像記憶中西樓公主那樣潇灑地翻身上馬。
正不知該怎麼辦,腳下踩着的馬镫忽被人穩穩扶住,樓月頓時覺得腳下一輕,整個人便翻身上了馬。
高坐馬背上,她低頭,看到是吳覆幫了她一把。
她松了一口氣,但卻不解吳覆為何忽然要幫她。
他不是最恨她了嗎?
這匹黑馬察覺到背上多了重量,又不耐煩地打了個響鼻,甩了甩身體,顯然想把馬背上的人甩下來,樓月被吓了一跳,慌忙間連忙抓住馬鞍,想要穩定自己。
吳覆見狀,立刻拉緊了缰繩,那馬兒才不得不安分下來。
然後他擡眼,看到馬背上她平靜了下來,便起了好奇心,小心地擡手摸了摸馬鬃,然後露出驚喜的表情來。
她的小表情很鮮活,卻隻在以為旁人看不到的時候露出來。吳覆還是面無表情的模樣,墨黑的眼卻淡了一淡,如水滴入。
馬鬃好順滑!樓月腦子裡隻是在想這件事。
這時,四皇子從馬廄裡回來了,他給雲心公主挑了匹溫順的白馬。
雲心公主道謝,動作娴熟地翻身上馬,騎着馬小跑幾步。
四皇子點了身後幾個侍衛跟着雲心、西樓兩位公主,然後大手一揮,“走,打獵去。”說着又伸手指了指吳覆,“你跟着。”
樓月正在撫摸黑馬油亮的馬鬃,聞言忙對四皇子道:“他跟着我,四哥,你剛才不是答應了的嗎。”
這四皇子不像個好脾氣的人,吳覆隻怕要吃苦頭。
四皇子聞言皺眉,顯然不是很想放棄吳覆這個玩具,因此面上閃過不耐,但一想剛才确實說了可以讓西樓玩玩的,當着這麼多兄弟姐妹的面不好食言。
于是他哼一聲,“行吧。”
然後幾位皇子紛紛翻身上馬,侍衛們也忙跟在後面,馬蹄聲陣陣,踏過河上木橋,再度朝對岸密林進發。
雲心公主雙腿輕夾馬腹,馬兒也快速跑動起來,絲毫不遜色于那幾位皇子。
唯有樓月,不管怎麼動,這匹黑馬就是不跑,這讓她被周圍一群公主嘲笑:“西樓,你今天怎麼啦,連馬都不會騎了。”
“就是就是,以前你總笑話我們馬術差,每回打獵隻能坐到一邊玩,這回你怎麼回事?”
聽得樓月滿頭大汗。
吳覆見了,輕輕一拉馬兒的缰繩往前一帶,馬兒這才終于走動了起來。
高高的馬背上讓人的視線高遠許多,樓月望向幾位皇子疾馳的背影,非常豔羨,也很想這樣縱馬疾馳。
就這樣騎在馬上走了一會兒,她才忽然反應過來竟是吳覆一直給自己牽馬執蹬……
他會不會認為我是在故意羞辱他,把他當下人使喚?天哪,可别千萬增加黑化值啊!
樓月連忙在腦海中呼喚系統,查詢黑化值,得知黑化值沒有變化後,她才悄悄松了一口氣。
但樓月可不敢讓這位未來的大反派兼暴君給自己牽馬執蹬了,自己的仇恨值已經拉得很穩了,不需要再高了。
于是她對吳覆擺了擺手,用西樓公主的語氣道:“本宮不用你伺候了,你下去吧。”
吳覆聞言,擡眼看了她一眼,微皺了皺眉,似是疑惑她為何忽然将自己趕走,但最後沉默地離開了。
見吳覆走了,樓月才松快起來,回身看到自己身後幾步遠跟着幾個侍衛,便也不擔心自己萬一騎術不精跌下馬了怎麼辦。
她照着西樓公主的記憶,試着慢慢輕夾馬腹,想讓馬兒自己跑動起來。好不容易馬兒終于小跑了起來,隻是方向卻怎麼都控制不了,樓月想讓馬兒走過河上木橋,馬兒卻根本不理,去了河邊低頭飲水。
好不容易馬兒喝飽水了,才在樓月生疏的指揮下終于小步跨過了木橋,往皇子們打獵的密林中走去。
她因騎得慢,等進了密林時,衆皇子早已不見了蹤影。林間很是幽靜,不過因侍衛就跟在身後,樓月倒是不怕。
在林中騎馬漫步,别有一番滋味,讓樓月很是享受。忽然,她聽到“笃”的一聲,是箭支射入樹幹的聲音,顯然是附近誰在打獵。
而後一隻野兔受驚地竄了出來,結果迎頭碰上樓月。
獵物自投羅網,樓月怎麼能放過,她連忙大叫侍衛“快攔住、快攔住”,然後一夾馬腹就要驅馬上前去追,奈何她騎術不精,馬兒好不容易邁動腿了,那兔子卻已經在侍衛組成的人牆中逃竄入了高高的草叢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