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天真該帶戒尺的。
下次教學一定要帶戒尺!
吳覆嚴肅地應承,“好,是筆誤。”
……
第二天,枯等在寒柳院中的吳覆,等到了樓月應約前來。
隻是這回她手中掂着一根長長的戒尺,耀武揚威般在他面前晃了晃,然後耀武揚威地對他道:“不好好學習的話,小心我打你手心!”
說着便依言做出動作來,那長長的戒尺在空氣中被她舞來舞去,發出破空的嗤嗤聲。
隻是吳覆學識字的進展很快,一個字樓月隻用教兩三遍,他就能準确無誤地複寫出來。令她的戒尺隻能孤零零地躺在桌上,毫無用武之地。
一直到今日教學内容快要結束,吳覆都沒有出過錯,樓月又是覺得欣慰,這學生真是不用操心;又是覺得可惜,她都沒有機會展現作為老師的威嚴呢,也不知用戒尺打手心到底是什麼感覺?
吳覆端坐在方桌邊,執筆落字,正在默寫她這兩天教的這些字。忽擡眼看了她一眼,見她從桌上拿起那長長的戒尺在手中把玩,眼神中流露出有些遺憾的神色。
她的神情很好猜。
吳覆收回目光,手中的筆頓了一下,懸在最後一個字的上方,筆端的墨便将那個字暈了開來,成了一團墨。
樓月看過來,見狀又收回目光,不以為意。剛開始學識字,她對吳覆的字迹美醜并沒有什麼要求,隻要盡力寫清晰便可。
可吳覆卻擡眼,望着站在一旁的樓月,問,“‘樓’字怎麼寫?我記不起來了。”
樓月便拿起筆準備在紙上寫一遍“樓”字讓他參考,可卻見他忽然将左手手掌攤開在自己面前。
樓月愣了一下,不解其意,卻聽吳覆道:“……打吧。”
樓月才反應過來,他竟這麼自覺要接受懲罰。
樓月擺了擺手,“一個字而已,不用受罰。”
昨天今天吳覆一共學了幾十個字,就隻忘了其中一個字,作為初學者,這個正确率很高了,若為這而動用戒尺,那真是太苛刻了。
自己雖出于好玩的心理,很想試一試戒尺,但也不是随意責罰的人。
吳覆的眉微微斂起。她的神情,分明很想試一試戒尺的,他已經故意犯錯給她機會了,怎麼她卻又拒絕了?
他不解。
她想要的,他便想給。可他什麼都沒有,什麼都給不了。如今終于有了個機會,能滿足她小小的玩弄的心思,哪怕自己因此會受疼,他也覺得無妨。
可這種心情無從說出口,他隻能冷聲道:“錯一個字也是錯。”依舊保持着左手掌心張開的姿勢。
“打吧。”
樓月:……你對自己的要求可真嚴格啊。
感歎了一下後,樓月便掂了掂手中戒尺,心道,既然你主動求罰,我再不把握住這個打手心的機會,戒尺不是白帶了!
她揮了揮戒尺,熱了熱身,然後長長的戒尺落下,“啪”一聲,打在吳覆的左手掌心中。
因樓月收着勁兒,所以那聲音并不響。落在他筋骨分明的手上,掌心也并沒有泛起紅來。
原來打手心是這種感覺啊……樓月晃了晃手裡的戒尺,覺得教學生涯至此圓滿,不由得露出滿意的神情。
而受了罰的吳覆,瞥了她一眼,見她終于露出了滿意的神情。然後,他面無表情地收回左手,在紙上落下最後一個“樓”字。
今日的默寫結束了。
樓月指着最後的那個“樓”字,“你不是忘了怎麼寫嗎?”
吳覆:“打了一下,想起來了。”
樓月:……戒尺還有這種作用?
【黑化值降低1%。當前黑化值62%。】
……
教吳覆讀書識字,樓月本以為會很一個艱難的工作,可真正實踐起來才發現,這個人其實出乎意料地聰明。
一個字她隻用教個兩三遍,不用再重複,他便記住了,并不會再忘記。
以至于不過短短一個月,他已學會了絕大多數的常用字。
而這期間,吳覆的黑化值也順利地降低到了50%。
任務完成,系統也沒有再發布新的任務,樓月徹底進入了休閑狀态。
于是這日,樓月沒有執筆教他識字,而是取出一本書來,拿給吳覆,示意他讀一讀。
吳覆接過,雖不解其意,但對她的話,他一向照做。
他接過書,打開,意外地發現其上的字他竟都認識,而内容也簡單易懂,讀起來無甚難度。
樓月在一旁看着,看到吳覆打開書後,并未面露難色,而是極順暢地讀了下去,不由得滿意點頭。
這是她專門挑的一本童子啟蒙的書,翻閱過後,她覺得以吳覆目前的識字進度,讀這本書應該沒有問題。
果然如此。
見吳覆很快已翻了頁,樓月叫停,又命秉燭抱來好幾本書,高高摞在吳覆那搖搖欲晃的方桌上。
“這幾天,你就先讀這幾本書吧。”
吳覆聽出她話中的意思,心中一沉,“你……不教我了?”
她不想教我了?
是我最近學得不好嗎?
我哪裡做的不好嗎?
是她厭了我嗎?
吳覆心中一瞬間冒出許多思緒,竟難得慌亂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