席宴與會獵,就這樣在各懷心思中結束了。
席宴散罷,兩國國君自然有私下的商談,但這種小範圍的商談,就不是樓月所能參與的了。
與其他公主一起,樓月準備退下。隻是雲心卻想一出是一出,一直說“剛才那個白袍銀甲的小将好厲害,我們去看看嘛”。
北玉和南樹因聯姻一事,對雲心很是看不順眼,理都不理她,哼一聲聯袂走了。
雲心隻好拉住樓月這個僅剩的對象,“姐姐姐姐,我們去看看嘛。”
樓月想了想,心道此舉能推進劇情、促進男女主發展感情,倒是可以去。且劇情中西樓公主喜歡謝寒,自己也得多接觸謝寒、表現一下對他的喜歡才不違背人設。
于是樓月就跟着雲心一起去找謝寒了。
衆臣依次散場,相熟的彼此攀談,吳覆因坐席最靠末,倒是一擡眼就能将上首衆人的行動軌迹都收在眼底。
他很想去再見她一面,哪怕不說話,近距離地看一眼都可以。
可是他卻看到她和雲心公主一起走了,二人像是做賊一樣,攜手偷偷離開了宴席。隻是二人要去的方向卻不是公主所居的帳篷處,而是問了一個守衛宴席的士兵什麼話,那士兵指了個方向,兩位公主便提着裙擺往那個方向去了。
她去做什麼?要偷溜去騎馬嗎?想起她素來愛騎馬,每每說起騎馬時臉龐就像在發光,他墨色的瞳孔如滴了一滴水一般蕩了一下。
吳覆不由得跟了過去,走過那被問話的士兵身邊時,聽到那士兵和同伴在聊:“剛才公主問你什麼話呢?你得了好,可别忘了咱哥幾個啊!”
那士兵不耐煩地回應同伴:“去去去,兩位公主問謝寒在哪兒,我指了個方向。我能得什麼好,我看分明是謝寒這個小白臉要得上頭青眼了。”
吳覆的腳步一頓。
謝寒。
她就這麼喜歡那個人?
……
“謝寒,我說過讓你處事低調,不要出頭!你怎麼就是不聽呢!你的身份若是被發現了怎麼辦!”
邊境守将王将軍的營帳中,剛得了國君賞賜的謝寒卻被王将軍訓得一言不發。
王将軍便是謝寒父親的好友,數年前謝家遭難、族中盡滅時,謝寒僥幸逃得一命,有賴王将軍庇佑,才有了這幾年平靜的生活。
“還有,方才在陛下面前,你為何不跪拜?陛下賞賜之時,你為何差點掩飾不住憤恨?”王将軍怒斥。
謝寒聞言,驟然擡頭,那雙少年的眼眸中,滿是恨意,“我掩飾不住!我隻恨自己懦弱,沒有當場刺殺了他。若不是昔年他聯合北戎、裡應外合,我族中男丁怎會命喪戰場?我謝氏怎會被連根拔起、如今隻剩我一人存活?”
王将軍見他這樣激動,長長歎氣,“你恨,可又能怎麼樣?如今你們謝氏滿門,隻剩你一人了,你做事之前,想想你在天上的父母族人,他們也不希望你以命相搏啊。我隻想讓你好好活着,娶妻生子,平安地過完這一生,也就對得起和你父親的同袍情誼了。”
他對謝寒道:“不要做傻事。”
謝寒雙目通紅,但面對王将軍,隻是低低地應了一聲“我知道”。
他當然是想刺殺這個狗國君的,這次會獵就是極好的機會。可是他不得不為王将軍考慮。王将軍鎮守邊境,此番會獵的安全全由他負責。若是出了刺殺之事,自己一死了之,可王将軍、以及許多狗國君身邊的侍衛、軍士,都不可避免會被盤查拷問。
謝寒萎靡地低下頭,掩住雙目的赤紅。
王将軍歎息,“你下去歇着吧。這幾天要深居簡出,那位北戎的七王子一看便是心胸狹窄之人,我隻怕他尋機報複你。”
謝寒應聲退下。
離開将軍營帳,他往自己的帳篷方向行去。誰知快到自己的帳篷門口,卻見他的帳篷前圍着一堆人,為首的是兩個宮裝少女,她們二人周圍,簇擁着一堆宮人。
那兩個宮裝少女其中一人,掀開他的帳篷就要往裡看去,謝寒連忙喝住:“停手!你做什麼,貿然闖入我的帳篷,豈有此理!”
樓月連忙拉住欲往人家帳篷裡闖的雲心,“正主來啦。”
雲心見果然是剛才那大出風頭的小将過來了,她笑眯眯地看着這人,卻見他隻是空手而來,于是杏眼圓睜,問:“你的長槍怎麼不在了?我還想看看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