隻是,因還有兩個任務還沒完成,所以,重創的靈魂也隻是修複了部分,因此,她臉上還是稍顯蒼白。但相比之前,卻已經好了許多。
樓月激動地盯着鏡中之人,相貌明麗,膚色白皙,秀直的鼻,以及那雙盈滿了驚訝與激動的明亮雙眸——這樣健康的自己,她都不知道有多久沒見過了。
她穿越前因病過世,差不多都要忘了自己健康時長什麼樣子了。
沒想到竟在完成了任務後,終于重見自己的昔日模樣。
一瞬間,樓月對這具身體、對這個位面,頓生極強的歸屬感。
樓月凝望着鏡中的自己,心想——這就是她自己,從現在起,她是樓月,不再是頂着西樓公主、或者賈阿真的任何其他人。
不用系統催促,樓月心想,就靠這具與她一模一樣、但十分健康的身體,她都要好好活下去。她必須好好活下去。
現在還有兩個任務,一個是降低吳覆黑化值,一個是保護原州城,這兩個任務完成後,系統得到能量後,她重創的靈魂,将被徹底修複。
隻是這兩個任務……想到這裡,樓月緊緊皺眉,實在不知道該怎麼辦。
她不知該如何接近吳覆,更不知該如何降低他的黑化值。更何況,雲心說,吳覆與北戎合作,以緻北戎亂華之事發生,中原大地戰火紛飛,不知多少無辜之人因戰火而喪命。
樓月不願與這樣的吳覆産生瓜葛。
這樣的吳覆,已不是她記憶中那個倔強的少年了。
更别提保護原州城這個任務,對她來說更是難以完成。
怔怔思索了半晌,樓月卻毫無頭緒,隻覺得太陽穴卻突突地跳,覺得有些頭疼。
她按了按眉心,感覺身上有點涼,才反應過來,自己似乎是着了風寒。
或許是因為這陣子緊繃的弦忽然放松,再加上原身因病過世,身體一直尚未恢複,所以,這會兒竟一下子風寒入體了。
按下心中浮動的情緒,樓月望向窗外,才反應過來,天色竟然已蒙蒙亮。
她竟足足睡了一夜。
推開門,守夜的侍女見她起床,忙打了水來洗漱,又給她捧來換洗的新衣。
樓月洗漱換衣過後,問侍女:“雲心呢?”
侍女道:“夫人在正屋。昨夜将軍與夫人吩咐,若姑娘醒了,還請一叙。”
樓月愣了一下,才反應過來這侍女口中的将軍與夫人,指的是謝寒與雲心。不似吳覆,謝寒并未稱王,隻是重新豎起了代北謝氏的旗幟,人皆稱其為謝将軍。原書中,他是直到打敗了吳覆之後,才登基稱王的。這一點倒是與原書一緻。
由侍女帶路,樓月穿過将軍府邸,進入了正院之中。
還未進屋,樓月便微微皺眉——好濃的藥味。
正院中燈火通明,如今天色微明,顯然是昨夜燭火徹夜長明、一夜未熄。而且,下人往來不絕,俱都行色匆匆、面容嚴肅。
侍女進屋禀報,片刻後,雲心從屋中小跑出來。
“姐姐!”
她眼睛紅腫,顯然昨夜哭過多次。
拉着樓月的手,雲心歉然道:“姐姐昨夜可休息好了?我實在忙碌,沒顧得上。若是下人有所欠缺,姐姐隻管跟我說。”
樓月道:“沒事,我足足睡了一夜。”
又問:“這是……?”
雲心垂下臉來,輕聲道:“……謝寒重傷,現下昏睡了過去,也沒法向姐姐道謝。”
樓月詫異,不由得問,“被吳軍所傷?”
雲心答:“被吳覆所傷。”她輕歎,“吳覆實在武功卓絕。”
謝寒與吳覆經年征伐,戰場上二人數次交手。謝寒自诩一身家傳武功,少有敵手,卻對上吳覆這個半路出家的人時,總是勝少敗多、占不到便宜。謝寒曾頻頻對雲心私下感歎,吳覆天賦驚人。
樓月微怔。愈發感受到七年時光的力量。
七年前,吳覆尚連騎馬都不會,還在初初學箭。七年後,已是武功卓絕、重傷男主了。
重重帷幔半垂,雲心帶着樓月進入内室,見到了謝寒。
他正躺在床榻上,面色極為蒼白。數名醫官圍在床前,正在替謝寒更換胸前傷口的繃帶。
濃郁的藥味之下,樓月聞到了未被壓下的血腥味。
謝寒傷勢極重,胸前繃帶浸血,那道傷口橫亘前胸,顯然用刀之人勢大力沉。
樓月皺眉——原書中沒有這個情節。謝寒男主光環在身,并未受過這樣重的傷。
謝寒口中,傳來幾聲輕咳,雲心聽了,連忙撲到床前,見他緩緩睜開眼。
二人雙手緊握。
謝寒的目光,從雲心臉上,慢慢移到樓月臉上,他聲音沙啞,“……西樓公主?”
顯然昨夜雲心已給謝寒說了自己的身份。
樓月對他點點頭,“謝寒……不,如今該稱你為謝大将軍了。”
謝寒正欲對樓月表示謝意,隻是他傷勢極重,說話牽扯到前胸傷口,吃痛之下,面色更顯蒼白。雲心連忙不讓他再說話,醫官們又是一番忙碌。
這時,忽聽極沉重的戰鼓聲從遠處響起,聽得人心中一顫,樓月連忙向戰鼓聲傳來的方向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