吳覆碗擱在一邊，“你怎麼總擔心前線戰事，怕我輸了不成？世人都說吳軍鐵騎天下無敵，怎麼偏你不信？”

他面色如常地撒着謊，“你昏迷這一個月以來，前線捷報頻傳，如今謝軍已被趕出了邊境，剩下的不過一些收尾的小打小鬧而已。”

樓月聽了一喜，“所以最終你會赢是不是！那江北是不是已經全數成了吳國的地盤？”

她心中盤算着，“百年前中原大亂，諸國林立，現在北戎被驅逐，中原再度一統，紛紛歸于吳。”

樓月撲進了吳覆的懷裡，激動地幾乎要落淚。她終于改變了他的命運！他這樣雄才偉略、這樣骁勇善戰，他驅逐北戎、他平定紛争，他不是必須成為主角的墊腳石的！

更重要的是，這場決戰勝利後，他就不會走上自焚而死的結局了。他将成為中原霸主，開創一代盛世。雖然她不知何時就會離開這個位面，無法陪着他，但最起碼她改變了他的命運。這就足夠了。

“我就知道你會赢的！”樓月緊緊抱着吳覆，将臉埋在他衣襟中，近乎哽咽。

吳覆的身體微不可察地僵了僵，他露出落寞的一個低笑，旋即伸手輕輕撫着她的脊背，上下慢慢地給她順着氣，“是，我是不會被誰打敗的。”

他絕不會被任何人打敗。

他隻是選擇了主動認輸。

樓月被他上下撫着脊背，激動的情緒終于漸漸過去了，等她反應過來的時候，才發現一雙大手已不知何時握緊了她的腰。

吳覆終于如願地含上了她的唇，喉間發出含糊的一聲，“腰又細了。”昏睡了這麼久，她少進飲食，更纖瘦了，薄薄一截腰落在他大掌中，讓他恨不得狠狠掐住，但最終隻舍得輕輕握着。

還有三天。攬着她雙雙跌到床褥上時，吳覆腦子裡想，他還剩三天，他一時一刻都不舍得浪費。

……

如吳覆所說的那樣，蘇醒後樓月真的沒有再莫名昏迷。

一開始她還非常緊張，不敢睡覺，生怕閉上眼睛就又昏迷了過去，這次不知又要昏迷多久，又會不會再醒來。

但後來實在是被吳覆翻來覆去折騰得累極了，吳覆看她分明神色倦倦，卻還是勉強地睜大眼睛不敢睡，從後将人抱在懷裡，輕輕壓着她光潔的脊背，軟玉溫香在懷，他心中軟成一片，擡手蓋在她眼睛上，強行令她閉上眼，“累了就睡，不怕，這次不會昏迷過去了，睡醒了我還在。”

樓月惶惶地握住他覆在眼皮上的手掌，慢慢點了點頭，“你等我醒來，我會醒來的。”

吳覆将她的頭按在胸膛中，低沉的聲音響起，“好，我等你醒來。好好睡吧，再不會有事了。”

她再也不會有事了，他會承擔一切的。

攥着吳覆的手，樓月終于無法抵過困意，阖上眼睡着了。

而吳覆卻徹夜難眠，他沒有一點困意，他沉默地注視着她的睡顔，要将她的任何細節都深深記住。

第二天醒來時，樓月驚喜異常，她真的沒有再昏迷了。不僅如此，她攥了攥手掌，感覺發自靈魂深處的虛弱感也減弱了許多。難道她的靈魂也被修複了？可不是任務失敗了嗎，系統難道這麼好心，不僅取消了對她的懲罰，還修複了她的靈魂？

驚喜過後，她反而有種濃濃的不安感浮現。為什麼她還是無法聯系上系統，系統到底怎麼了？放棄對她的懲罰，會不會系統準備索求更多的代價？

以及——吳覆的命運真的被改變了嗎？

樓月怔怔地從床上坐起，看着自己的手掌，覺得這一切像夢一樣，這樣美好，反而因過于美好，而像是編織出的虛假産物。

自她蘇醒後，吳覆也極近強勢與纏綿，從來不肯松開她片刻。而樓月不疑有他，隻以為自己終于醒來，吳覆開心才會如此。她想，她昏迷時不知他該有多麼焦心。所以也并不推卻，反而極乖順地配合着他。不知怎得，這反而愈發激起了吳覆的掌控欲，動作更加強勢，幾乎要把她生生按進他的骨血之中。

轉眼已到了第三天。

昨夜被折騰得太過，她又累又困，直到天蒙蒙亮吳覆才肯讓她安生睡下，因此這日竟睡到了中午才醒來。

按了按酸痛的腰，樓月抱着被子坐起身來，卻發現吳覆不在了。前兩天她無論何時醒來，吳覆都會第一時間察覺到，重新将堅實熾熱的胸膛貼上來、纏上來。因此這時卻見他不在，樓月竟一時有些難以适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