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的。”
矢野安景應下,開始操作機器工作。
安室透則是熟門熟路的找了個地方坐下,看着他幹活,這一看就發現了不對,安室透越看這個店員越覺得熟悉。
不是說樣貌或者動作上的熟悉,是給人的那種感覺,讓他覺得熟悉極了,就好像、以前也有這樣一個人在他身邊。
安室透很确定他是第一次見這個人,他的記憶裡沒有他的存在,那麼,為什麼會有這種感覺?
“你,叫什麼?”安室透主動詢問道。
“矢野,矢野安景。”矢野安景埋頭幹着手上的話,頭也不回的回道。
沒聽過的名字。
不過,安景?
這個名字他倒是希望能成真。
願你平安,景光。
安室透的眸子有些許黯淡,又很快恢複,若無其事的說:“以前沒見過你啊。”
矢野安景手上動作不停,把臉藏得死死的,不讓他看到自己臉上的動容,“可能是運氣不好吧,我已經在這家店工作兩年了。”
當然見不到啊,因為我、是不被允許出現在你面前的啊,zero。
矢野安景的唇抿得緊緊的,眼底是掩飾不住的懷念和悲傷。
他的幼馴染,身份過于敏感,觀察力又很強,蛇原小姐認為自己出現在他面前太過冒險,一直都盡力避免這件事。
這次的情報,也是因為狼谷不想讓zero摻和阿美莉卡的事,他們才睜一隻眼閉一隻眼地允許他寄信給他。
他們不知道的是,他在知道zero沒有聽他們的建議時有多擔心他,他有多想立刻飛到阿美莉卡去見他……
但是不行。
他不能出現他面前。
為了狼谷他們的安全,他要隐姓埋名、改頭換面,用另一個人的身份活下去,不能讓任何人知道諸伏景光還活着這件事。
裡面甚至包括他的哥哥、他的幼馴染……
他要像一個幽靈一樣活下去,沒有人會看到真實的他,沒有人知道真實的他,沒有人認識真實的他……
這就是狼谷荒為了救活他而被要求承諾的。
他很感激狼谷,要不是他,他現在已經死了,隻是,偶爾也會感到寂寞。在這個世界上,他可以放下所有面具相處的人,隻剩下零星幾個人了。
每每想到此,都會有巨大的悲痛襲來。
他迫切的希望他的幼馴染可以察覺到他的存在,那樣的話、那樣的話、至少他還是他。
而他的幼馴染,将會多了一重保障。
在組織裡三年,他也明白了他們所擁有的力量,那是遠高于正常科技的、屬于奇幻的力量,可以做到人類所不能之事。如果他們決定庇護他的幼馴染,那麼他一定可以安全且迅速的搗毀黑衣組織。
所以,不管是為了誰,他都要想辦法讓zero意識到自己的存在。
矢野安景、不,應該叫他諸伏景光,眼裡閃過一抹決絕。
“是嗎?那還真不巧啊。”安室透聽到他的話,眼裡閃過懷疑,真的會有這麼巧嗎?
如果是他刻意避開自己,倒是有可能。但,為什麼?
他有不能見到他的理由?還是說,是不能讓自己見到他?
或許是心裡有所希冀,安室透接了一杯水走到矢野安景身側,假裝監工的慢慢靠近,手裡的水杯也是蠢蠢欲動。
“說起來,我還沒仔細看過你的臉,不如你轉過來我仔細看看?”
安室透慢慢的說着,水杯開始傾斜,一隻手已經搭在了矢野安景肩膀上。
“……好啊。”
安室透明顯感覺到手下的身體頓了一下,然後才慢慢轉過身來。
安室透忍不住咽了咽口水,雖然知道不是自己熟悉的那張臉、那個人,但不知道為什麼,就是很緊張,就好像、有什麼東西脫離了他的掌控。
“咔!嘩啦!”
小麥色的手掌驟然握緊,紙制的一次性杯子被壓扁,裡面的水灑出來流了一地。
藍色的貓瞳裡瞬間溢滿了擔心,“沒事吧?有沒有燙到?怎麼這麼不小心?”
暴露在安室透眼前的,是一張純然陌生的臉龐,但,唯有那雙眼睛!像極了那個人!
矢野安景着急忙慌的翻紙巾、找毛巾,想給他擦擦,又擔心弄疼他而不敢用力,輕輕淺淺的紙巾撫在他手上,不疼,隻有點癢癢的。
安室透恍惚間,看到了自己的幼馴染關心他的樣子,語氣飄忽的說:“沒事,不是沸水,不用擔心。”
矢野安景聞言,重重的松了一口氣,“真是的,小心點啊。”
{真是的,下次小心點啊,zero。}
藍色的貓眼裡全是後怕和對他的無奈。
眼前的畫面和記憶重疊,兩個人的身影也開始重合在一起。
是你嗎?
hiro。