兩人留在江州北,并未着急回去。
裴修還有一些家中的事需要處理,當初冼沖雲一把火燒了他的家,如今殘屋舊院,他打算清掃一遍封存起來,還有他家中的酒坊,還有許多酒留存在酒窖裡,他也需要打理安置。
金靈這邊則算着回樓的日子,不打算再接任務了,幹脆就留在了江州北,打算等着裴修處理完他的事,兩人再一同回城中。
她這一等,便是四日,第五日兩人才折返城中。
午後,兩人回到小院,金靈在馬車上晃的暈暈欲睡,一進院就直接躺在了榻上睡,再次醒來,屋裡光影已暗了。
她打了個哈欠,懶洋洋的不想動,膝旁肉肉正一樣舒坦的躺着,她見此一笑,撓了撓貓腦袋,又磨蹭了會兒才起身。
院中,裴修似乎做了不少事,院子四處幹淨,桌上還有溫茶,牆院邊還挂着他換洗下來的被單。
真是賢惠啊……
隻是不見他人影,似乎是出門去了,她洗了把臉後,便坐在院中喝茶,兩杯過後,他回來了。
手裡提着不少吃的,見她醒了,俊然一笑,走了過來道:“方才去買東西,見街上有賣烤羊肉的,就買了一些,晚上拿來下酒。”
金靈笑着應了聲好。
他家中的酒窖裡還有不少三十年的陳釀,他分給酒坊的老夥計一些後,帶回了三壇。
在江州北的時候,金靈已經嘗過裴家酒的味道,是很清香的酒,喝起來很舒服很自在,她很喜歡。她不知道他以後是打算做什麼,但她會想,這般好喝的酒,若就此消散世間,再嘗不到,也的确是可惜。
晚間,裴修将院裡的燈籠都點上,兩人在初夏的夜裡,品着三十年的陳釀,就着烤羊肉,邊吃邊聊。
大部分都是金靈聽他說。
他心裡沒了仇恨的壓抑後,連說話的語氣和神情輕松了許多,他在說他小時候的事。
說小時候多調皮,不像讀書的或是做生意的料子,他爹娘就送他去學武,留他兄長在家中繼承手藝,說将來要他們兄弟,一個在家釀酒,一個學好武藝走四方去賣酒,也不怕被匪徒打劫。
他還說了很多,連小時候七歲還會尿床的事情都說了出來,說到最後,整張臉喝的泛紅,眨着一雙微微迷醉的眼,問她:“姐姐小時候呢?”
金靈聽他問,便擡頭看看月亮,想了一會兒,才道:“我小時候啊,我想想……”
“我九歲那年撿到了一隻烏鴉幼鳥,偷偷養了半月,原想着等它會飛了就放它飛的,可惜,它死了。”
裴修看她神情,就知那鳥的死,應非自然,他便也不再問,隻晃了晃腦袋,去拉她的手,“姐姐,我頭有些暈……”
金靈握住他手,拿過酒壇過來一看,竟去了大半!
難怪,一個誇口說自己喝不醉的人,都快醉了,原是不知不覺的,他竟喝了那麼多。
金靈想,他這也算是一種疏解吧,便拉過他的手臂,将他扶到了屋裡。
燭光點亮那一刻,裴修蹙了蹙眉頭,看着金靈轉身像是要走,他擡手抓住她衣擺,牽制着她的動作,眸光水意迷蒙的看着她,也不說話,就這麼直勾勾的看着她。
那副姿态……簡直是醉迷人眼……
金靈不禁順着他的力度,緩緩在床邊坐下,一點點的靠近他眉眼。
相吻時,酒香交彙,軟綿熱烈,他滾燙的手,拉着她的 ,想要勾着她去扯腰帶,金靈卻一笑,看着他醉乎乎的模樣,低聲同他道:“我去弄水,待會兒……一起洗。”
他聽了,水光迷蒙的眸子,閃過一抹輕顫的羞澀後,乖巧的放開了她的手。
屋内安靜了不知多久後,裴修迷醉間,被金靈牽着起身,一起去了浴房。
他酒意已有些上頭,站在那裡身形已經有些搖晃,金靈看他這樣,剛扯開他腰帶的手便停了下來,轉而掐了下他的腰,問他:“要不你直接去睡?”
瞧着都要站不穩了……
他卻搖頭,勾了勾她手指:“姐姐幫我……”
金靈見此,輕啧一聲,幫他去了衣衫,扶着他沒入水中,片刻後,靠在了他的懷裡。
水中暖融,她一靠過去,他就自然而然的攬住了她的腰,臉頰更是依戀的蹭在她肩上,時不時的親親她肩。
金靈忍不住取笑他:“還說你尋常不會醉,這不是醉了麼,小酒鬼。”
他反應微微有些慢,卻仍反駁:“我不是酒鬼。”
“那你是什麼?”
金靈說着,捉住水下他不安分的手,側過眸笑:“色鬼?”
這一次他不反駁,輕聲一笑後,灼熱的手掌托住她下颌,眸光迷醉對上她雙眸,勾住她唇舌纏吻,久久的不放,沉醉又依戀。
片刻後,水灑出許多,他呼吸缭亂的不行,最後卻隻是哀怨的抱着她不動了。
金靈在一旁悶笑,她倒是願意同他來個真正的魚水之歡,隻可惜他喝多了,水中也不方便,折騰了一番最終還是放棄了,悶悶不樂的跟她嘀咕:“以後我不喝酒了……掃了姐姐的興……”
金靈笑笑,掃興倒不至于,他醉太狠了,身上都沒力,且以後還可以拿這個來笑他,倒也是個樂子。
鬧騰了一番,隻洗個了鴛鴦浴,回到床上後,他已經醉的不行,臉色紅的像桃花,眼睛都睜不開了。
金靈也懶得給他穿齊整,随意拉過薄被給他蓋上後,吹了燈在他身側睡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