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娘在這裡照顧了她三天,直到雲束回來,她才準備離開。
金靈臉上的傷正紅腫的吓人,雲束進門一見她這模樣,眸光難過的同時,更有濃重的郁色。
金靈看他神情不對,目光便看向青娘,青娘明白了她的意思,起身走到了雲束面前,拉着他緩緩去到了床邊。
黃昏的光線落不到屋子裡,屋子裡有些昏暗。
雲束深深看着金靈的臉,心裡百般不是滋味,梗了梗喉頭片刻後,才道:“對不起,小靈,都是我不好……”
如果不是他一直不能夠認清現實,一直不能夠從那段感情當中走出來,她也不至于會有今日……
他的生母,曾覺得他和小靈之間是孽緣,私下裡勸過他,可那時他不聽,還一直糾纏着小靈。
如今生母為了斬斷他的念想,卻這麼做,而就差一點,一點點,小靈就死了。
青娘安撫的揉揉他的肩,“别難過,阿束,如若不是你,昨夜我和小靈是活不了的,也正是聽到你的名字,靜儀她才離開了。”
金靈點頭,看着他難過的眼神,一笑道:“青娘來得及時,我這也不大嚴重,養幾日便好了,你不用太在意。”
這一刻,雲束覺得說什麼都已經晚了,看着金靈的臉,他沉默了許久才道:“這件事,我會禀明父親。”
父親不允許他和生母私下接觸,以前小的時候他還不太明白為什麼,現在長大了才懂,他的生母那張冷淡的面容之下,有着一顆怎樣偏執的心。
而他偶爾也會想,他對小靈的這般執拗,又是否像他的生母。
金靈聽他這樣說,靜了片刻回答:“你做決定吧,事關靜儀,不管你最後做什麼決定,我都不會怪你,我不想讓你難做。”
看着雲束情緒不好,金靈也不想在這件事上多說,便找了個由頭扯開話題,問他肅州那邊怎麼樣,三人聊了一會後,青娘要先離開了。
她臨走之前,樓主已經離樓,樓中戒備加嚴,她便找了個理由将孩子送去了執行樓,說的是十日便回,如今日子将至,她不能再耽擱了。
雲束将她送到外面,看着牽了馬,清瘦溫柔的臉龐,他問了孩子的情況,得知近日又長胖了一些後,總算是露出了一些笑容。
青娘勸他别多想了,“小靈就交給你了,她腰間的傷很深,沒有十天半月是無法愈合的,一定要找個穩妥的地方給她養傷。”
“還有你也是,小心别受傷了。”
雲束笑笑:“好,放心吧。”
青娘看着他勉強的笑,最終輕歎了一口氣,上前去輕輕擡手攬住了他的脖子,貼着他的脖頸,柔聲道:“你别難過,小靈的事,不怪你。”
“你也别再糾結,回頭一切交給師父吧,你眼下隻要記着,最重要的事是什麼,然後拼盡全力去做,便可以了。”
“我相信你,你一定能讓小靈真正自由的。”
輕柔的話語,像是有什麼無聲的力量,安撫了雲束郁悶浮躁的心。
他點點頭,将青娘抱的緊一些,臉伏在她肩上靜了一會兒後,才深吸一口氣,将她松開,囑咐着:“路上小心,我會盡快處理好這邊的事,帶着小靈回去。”
“好。”
次日,金靈去了一個更幽靜的地方養傷,雲束還留了人手來護衛她的安全,然後才離開。
金靈便覺得這一次,她沒能達到樓主的預期,一路輔佐着雲束去清理百湖殿的勢力,那麼,當初樓主答應她的離樓的事,估計也就不能兌現了。
她算了算,自己還有七樁任務沒做,至少也需要一年的時間,而青娘和雲束要研制全解,也不一定順利,也需要時間,所以,她多等等也無妨。
隻是這一次,靜儀來殺她的事情,若是回報到了樓主的那裡,不知樓主這一次會怎麼懲罰靜儀。
畢竟樓主本來拿自己當一把刀,去斬百湖殿的手臂,卻被靜儀這一遭給打了岔,讓自己這一把刀生了鏽不得用。
雖說還有别的可用之人,可能讓雲束全心信任之人,可沒幾個。
況且樓主還沒打算在雲束身邊,培養出幾個自己這樣的,他目前還壓不住……
想了許久,這些事都不是如今養傷的她能夠操心的,便幹脆不想扭頭去睡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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金靈這一養傷就是半個多月,這期間雲束并未再回來看她,她也沒有刻意去打聽那邊的消息,隻大概知道一切都挺順利。
又過了幾日,就在金靈想着自己要不要先回樓時,雲束回來了。
他受了一些傷,雖然不是很嚴重,但暫時也不能颠簸,金靈便打算等他養幾日再一起回樓。
百湖殿這一次,不僅折損了半數的分部,他們殿主的親傳弟子死了三個,連殿主本人,都被斬掉了幾根手指。
“父親親自來了,湖疆本想捉我,但我的出現,本身也就是誘餌。”
“父親和師叔,各自蟄伏了這幾年,心中的恨意,反而是越積越多。我這般明目張膽的出樓打壓百湖殿,師叔那邊即便明知這是誘餌,他也會來冒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