汽車疾馳在州際公路上。裡特斯看看窗外,快到阿提卡了,晴空下一如既往的蔥翠草木和甯靜村落,仿佛二百多年來最大的危機從未發生過,讓人既欣慰又傷感。
同哈迪斯的聖戰即将打響之際,聖域的所有非戰人員都被勒令撤離。格朗曾是獅子聖衣的候選人,戰鬥能力在許多聖鬥士之上,就要求留下,可是沒能得到批準,結果獅子宮的兩人一貓隻好一道離開了。
昨天,曾在聖域任職的侍從們收到電報,有好消息也有壞消息。好消息是雅典娜在聖戰中取得了勝利,這點侍從們早已猜到了,發生大日食的時候想必雙方在激戰,後來一切又恢複正常了。壞消息則是黃金聖鬥士們全體陣亡,請各宮的侍從自行決定去留。
想起那條悲傷的消息,坐在副駕駛位置的裡特斯回頭瞟了瞟後排的格朗,隻見他像塑像似的一動不動,任憑艾貓咪亞又一次攀上他的肩頭。唉……昨天他表現得很自持,說戰後聖域仍有許多事務要處理,人手又少了,肯定不夠用,所以決定回去,今天他怎麼變成這樣了?看來還是悲傷過度。
艾貓咪亞正嫌這尊“塑像”太無趣,見裡特斯回頭看過來,就從格朗肩頭猛地一蹿,躍過椅背,投入裡特斯的懷抱。别看它動作矯健迅捷,抱在懷裡卻是個柔若無骨、茸茸暖暖的小身軀,有時真讓人感到十分奇妙,難怪獅子宮的三人全部淪為貓奴。
撤離聖域時,裡特斯本想把小貓留下來陪艾奧裡亞,反正它不算非戰“人”員。但艾奧裡亞堅決要求他們帶走它,說撤離是為了減少不必要的傷亡,艾貓咪亞也應該包括在内。想到這裡,裡特斯不禁簌簌淚下。
随着淚珠落在艾貓咪亞的頭上,它越來越不安分,竭力掙脫裡特斯的手。
司機一看旁邊這狀況,忙說:“你可把貓管好了啊!千萬别讓它蹦過來。”
出發前,他調侃說,這隻小貓“人見人愛,花見花開,車見車爆胎”,但要是在他專心開車的時候蹦過來,就不是可愛,而是可怕了。
這時,隻聽汽車右側發出砰地一聲巨響,車急速向右偏斜,幾乎沖上了路邊的草場。司機趕快握緊方向盤調整,把方向回正,然後緩緩地停了下來。
裡特斯歉然說:“是艾貓咪亞打擾你了吧,對不起。”
在應急車道停住後,司機松了一口氣,說:“不是。看來‘爆胎’這種話不能說,真得信邪。”
“怎麼,爆胎了?”裡特斯愣了片刻,那倒不會是因為打擾,不過她可不信邪,馬上推門下車,要看看怎麼回事。
司機打開應急燈,也下車,轉到右側來看,右前輪已經癟了。
裡特斯發現輪胎上紮着一個銀色金屬光澤的東西,指給司機看,說:“輪胎被大頭釘紮了。”
司機試着拔了一下,拔不動,說:“不是普通的大頭釘,可能是專門用來紮爆輪胎的。”
“那是幹什麼呢?”裡特斯不解地問。
司機陰沉着臉,顧不上回答,去打開汽車的後蓋,取出備用輪胎。聽說最近經常發生這種事,有人在公路上放專用的爆胎釘,迫使汽車停下來,然後謀财害命。現在,他除了盡快換好輪胎開走,沒有别的辦法,其他的就聽天由命了。
就在司機用千斤頂支起車身的時候,兩名少年從遠處走近。
他們穿着耐磨的粗布衣,顯得老練自信,瞧着抛錨的汽車和乘客,似乎已是待宰的羔羊,閑逸地繼續邊走邊聊。
“他們給出的條件可真誘人,你覺得呢?”
“哈哈,的确稱得上‘禮送’。隻是,如果去新的地方謀生……”
“嗨,怕什麼?咱們這一身本事,到哪兒不是暢通無阻?”
“這倒也是……”
“那還猶豫什麼?”
他們就這樣悠閑地漫步,居然還走得奇快,說幾句話的工夫,已到汽車跟前。
滿頭大汗的司機聲音在打顫,問:“你們要幹嘛?”
決定接受禮送的少年笑答:“呵,這取決于你們有什麼了。”
他随手一推,讓司機跌出路邊的護欄,掀開車後蓋,尋摸着值錢的物品。
另一個則迷戀地打量着裡特斯,好像對着一盤佳肴垂涎三尺,感歎:“唉,我又不太想走了,還是希臘姑娘漂亮啊!”
他伸手去摟裡特斯。
裡特斯原以為有格朗同行,一般的歹徒不用怕,見格朗坐在車裡遲遲不出來,這下慌了,往後退着,敲打格朗旁邊的後窗玻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