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說着,隻聽一聲呼喚如天外之音飛來:“警官們好!”
莫裡森一看來者,幾乎酥倒在那裡,目光再也舍不得移開。
來者主動自我介紹:“我叫澤蘭丁娜,是剛轉到缪斯學園的學生。”
她依舊美麗、高貴,然而眼波天真無邪,跟過去的克斯特小姐迥異,艾奧裡亞見狀,把她作為普通的平民女子對待,不再有敵意,說:“我叫艾奧裡亞,這是莫裡森,有什麼能幫到您的嗎?”
這段時間,澤蘭丁娜須等待鳳蝶泉的宮殿建成。她得知市内有一所以缪斯命名的藝術學校,便頗有興緻,以學生的名義來此遊曆,不想第一天就遇上了夢中之人,實在喜出望外。
她竭力克制住激蕩的心潮,說:“我想問您一些事情……唔,咱們可不可以找個安靜的地方?”
四周“偶然”路過的學生特别多,貌似她想單獨聊聊,莫裡森會意,說:“我有點事,得先走了,失陪。”
“等等!”艾奧裡亞叫住他,說,“把這張表拿去,讓碧琳達把個人信息部分填了。”
說着,他把裝着表格的信封遞過去,莫裡森知道是協助破案的獎勵申請表,伸手接了就走,并沒有察覺拿到的是兩個疊在一起的信封。
艾奧裡亞本來要把兩個信封撚開,仍習慣用右手,結果手發僵而沒撚開,就這麼遞過去了,連裝着赦免書的信封一塊。要再叫住搭檔麼,他一想算了,赦免書彼此都看過,又不是秘密。
此時正是大課間,校園裡人來人往,莫裡森在音樂學院附近轉悠了一陣,才找到碧琳達。一條林蔭道的分支終止于一片林中空地,在此擺着一張圓形木桌和一圈凳子,碧琳達正單獨在這裡做作業。
莫裡森說明了來意,并把信封遞過去。
“我陪艾奧裡亞去克斯特堡,這不是反過來了?”碧琳達心裡納悶,不禁露出驚訝的表情,不過馬上就轉過彎來,一定是艾奧裡亞這麼說的,以便她獲得獎勵。
而莫裡森根本沒看到她的表情,他話沒說完,就被偶然瞥見的一幕吸引了全部的注意力。
“要填兩張表啊……”碧琳達嘟哝着把它們都從信封裡抽出來,其中一個一看就不是空表格,明明是書信,落款雅典娜的簽名讓她吃了一驚,問,“咦,這是什麼?”
莫裡森不答,仍在望着遠處出神,碧琳達好奇地順着他的目光瞅過去,果真有一道平生未見的風景——最英挺的男子和最婀娜的女子走在一起,令人不由自主地感到是天造地設的。
碧琳達冷言冷語:“怪不得發呆呢,原來看見美女了。”
莫裡森回過神來,不好意思地說:“哈哈,男人嘛,當然了。”
他隻為自己找台階下,哪知碧琳達想到其他男人,再觀察遠處的男女。他們已走了一段,現在她看過去的視線被樹木幹擾,隻能透過枝葉依稀看到兩人停步,并出現一個亮晶晶的東西。碧琳達既看不清它是什麼,又看不清由誰拿着,妄自猜測說:“好像真是,挨得挺近的,該不是在交換信物吧?男人就這樣啊,隻要漂亮什麼都不在乎。”
莫裡森一聽,重新轉過臉去看那兩人,并随口反駁:“你别亂貶低人,澤蘭丁娜小姐的才藝——至少在這所學校——亦是沒人能比的。”
“才藝多而已。”
“什麼呀?剛才她拉小提琴,你恐怕沒聽見,那水平你也望塵莫及。”
“開什麼玩笑?”碧琳達不服,卻能理解這種判斷,她一聽便知澤蘭丁娜的小提琴是極品,盡管不知道它出自工匠之神赫菲斯托斯之手,于是鄙夷地說,“你連演奏水平高還是樂器質量高都聽不出。”
“這我是不太清楚……不過,據我所聞,音樂學院的學生們對她贊不絕口呢——當然,主要是男生,女生多半跟你一樣,忌妒得要命,哈哈。”莫裡森笑道,不知不覺間,彼此說話的火藥味越來越濃。
“誰忌妒她?快被處決的殺人犯。”
“不,她會得到赦免的,那起案件有特殊的原因。”
一聽這話,碧琳達不再回嘴,把那封雅典娜簽名的書信仔細讀過,原來如此,怪不得說澤蘭丁娜也就是以前的克斯特小姐會得到赦免。她見莫裡森還在目不轉睛地望着遠處那對璧人,就趁機使壞,悄悄把鋼筆的筆杆擰開,擠出一滴墨汁,點在赦免書上。
等她把赦免書以及填好的獎勵申請表都塞回信封,才大聲招呼莫裡森:“我填好了,給你。”
莫裡森拿過去才發覺是兩個信封,不知怎的艾奧裡亞誤把赦免書也給他了,他把信瓤抽出一小截,見并未遺失,就放心地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