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丫頭心想:這兩口子,也不知道在吵些什麼?天天吵架跟放炮仗似的!
杜麗娘見小丫頭給李四倒酒,眉毛一挑,“四爺少喝點,您那破爛身子自己又不是不知道,昨兒個王大夫過來送藥,還特意囑咐了讓您少飲灑。”
李四隻得讓小丫頭把酒拿下去,換了壺茶來,兩人邊吃邊聊。
李四抛出話引,“我今天見到了姓陸的。”
杜麗娘沉思片刻,“他來江南做什麼,莫不是來尋老相好?”
李四訝異,“老相好?”
杜麗娘想起這件事,不由的翻了個白眼,“是啊,就是他以前的未婚妻。”
李四有些疑惑,“他那未婚妻不是跳河了嗎?”
杜麗娘挑眉,“是啊,他那未婚妻是跳河了呀!您知道……她是跳的哪條河嗎?”
哪條?總不能是秦淮河吧?
杜麗娘默契應聲:“就是這秦淮河,您說這巧不巧?”
陸道元的未婚妻死在秦淮河裡?
這消息真勁爆,怎麼這麼多年,京城一點風聲都沒有?陸道元當官這麼多年,看他不爽的多着呢。
李四連忙又問:“你還知道些什麼?”
杜麗娘知道的消息很多,皆源自她那愛八卦的小愛好,“這說來話就長了……當年陸道元還未參加科舉的時候,是江南名頭第一響亮的大才子。
陸道元是鹿麓院長的親弟弟,又生的跟個小妖精似的,既是才子,又可稱佳人,在當時的江南,他可是萬千少女的夢中情郎,他那未婚妻俞婉欣自然也不例外。”
俞婉欣,陸道元的未婚妻叫俞婉欣?這名字沒聽人說過。
李四又問:“那又為何俞婉欣會跟個富商跑了?”
杜麗娘說起八卦,就有停不下來的架勢,“怪就怪在這裡,聽說俞婉欣模樣生的平平,又不是才女,家世也普通,兩人想來也沒有什麼共同語言吧,聽說那俞婉欣,就不喜歡長的好看的!”
李四啧啧稱奇:“怪哉,這世界上,竟然還有人不喜歡陸道元?真是個奇女子啊!”
杜麗娘接着說:“我還聽說了另外的版本,好像是這俞婉欣,知道了陸道元是個斷袖的事。”
李四神色慌張:“啊?”
杜麗娘故作高深地說:“陸道元對王爺的心思,其實我早就知道了,王爺就是為了躲陸道元,才詐死的吧?”
李四假裝鎮定,夾了一筷子豆芽放進嘴裡,也故作高深的說:“是,也不是。”
扪心自問,陸道元要真是喜歡自己,他還是很高興的,畢竟誰不喜歡陸道元那張臉呢?
可這陸道元也不是喜歡他呀,陸道元隻是喜歡他那張和大哥相似的臉罷了。
李四可不想當替身,哪怕陸道元長好看也不行!
杜麗娘夾了塊牛肉放進嘴裡,笑眯眯的說:“我知道王爺肯定不是,您要是真看上了那個陸道元,就不會詐死了。”
李四沉默不語。
杜麗娘嘴裡咀嚼着,含糊不清道:“陸道元又不知道王爺的事,肯定是為了俞婉欣而來,聽說最近有人在江南,看見那死去的俞婉欣,這肉不錯啊……”
俞婉欣活了?
李四放下筷子,“死而複生,她當年跳河難道沒死?”
杜麗娘端着碗,扒拉着飯粒,“是呀,聽說是被人救了。”
李四聽了更加好奇,陸道元知不知道這件事?
他問:“被誰救了?”
杜麗娘反問:“您想想,這秦淮什麼最多呀?”
李四聽了,想到莫種可能,頓時驚訝萬分,“不會吧?”
杜麗娘放下碗筷,繼續說:“怎麼不會?聽說那俞婉欣,被楚館裡的一位叫“蓮哥兒”的小倌救下,做了小妾。”
李四大為震驚,“啊?”
杜麗娘見怪不怪,“這有什麼稀奇?楚倌裡的哥兒又不是天生的斷袖,大多身不由己,在客人面前趴的再久,也是個男人啊!更何況,那俞婉欣若是不做蓮哥兒的小妾,也無處可去了。
人的吐沫星子能淹死人,她以為她辜負的是誰的真心,那可是陸道元啊,就算陸道元不整她,也有的是想為他出頭的,風花雪月的地方藏的再久,也總有重見天日的時候。
聽說包養俞婉欣的蓮哥兒脾氣不太好,前些日子俞婉欣受不了才跑了出來,在街上賣東西的時候被人看見,這些事情才抖了出來。
陸道元肯定是為了俞婉欣,才來江南,聽說為此事還辭官了。”
李四聽了,不可置信道:“辭官是真的?”
杜麗娘感慨:“這陸道元還真是個情種,不過比起我們王爺來,還是差遠了,我這麼個大美女,您都當顆大白菜。”
李四解釋:“我這是将你當閨女看呢!”
杜麗娘薄怒,“我可沒這麼小的爹!”
李四繼續問:“那俞婉欣現在,在什麼地方?”
杜麗娘歎了口氣,“聽說被家裡人接回去,不過在家待了幾天又跑了,現在沒人知道她在哪裡,我猜,她應該是去找那個叫蓮哥兒的小倌了吧。”
李四皺眉,“她為什麼還回去?”
杜麗娘站起身來,整理衣服,“女人的心思又不難猜,這天底下,她能呆的久的地兒,就隻有那一個呀,賽詩會要開始了,我去準備準備,您吃完飯,有空也來瞧瞧熱鬧。”
“這是自然。”李四連忙答應下來,心裡卻還想着陸道元的事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