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路的盡頭是一座竹屋,翠竹林中建着竹屋,倒也兩相宜。
李四覺得詫異,他想不透,楚館裡竟也有這麼風雅的地方?别是另一個“雅緻”的尋歡場所吧?
蓮哥兒走到竹屋外就停了下來,他用手指了指竹屋,留下李四在原地,便轉身離開。
李四盡管很疑惑,但是他也好奇這竹屋裡住着誰,讓俞婉欣溺亡的兇手?這件事背後的謀士,總不能是……嗯?
李四走進去,發現裡面竹椅上躺着一個模樣姣好的男人,那男人除了陸道元還能有誰?好啊這麼沒出息的崽種,他還是第一次見!
他有些生氣,這感覺就好像是,發現自己人生最大的敵人,竟然是個為愛癡狂的戀愛腦?
可惜了,李四一直将陸道元看成“枭雄”,沒想到卻是個狗熊!他怒火沖天徑直走過去,一把抓住陸道元的衣領,将他整個人從竹椅提起來。
陸道元艱難地睜開眼皮,見到來人是李四,瞪大眼睛提醒道:“小心……”
李四:“???”
背後傳來急促的腳步聲,李四剛想轉頭,就被蓮哥兒舉起的木棒打的眼冒金星。
“嘭——!”地一聲,李四倒地不起。
陸道元随着李四的倒地,他也再次跌回竹椅中。
隻見蓮哥兒粗暴地将李四翻了個身,陸道元睜着酸脹的眼皮,虛弱又急促地說:“咳咳……請不要傷害他……咳咳咳……”
蓮哥兒壓根不理會,直接上手将李四臉上的面具扯下,緊接着一張俊顔徹底暴露在空氣中,陸道元和蓮哥兒見了都有些失神。
蓮哥兒的臉上突現愛憐之色,他伸出染了胭脂色蔻丹的手,在李四的臉上摸了一把,贊歎道,“也不知道我們,到底哪個才是嫖|客?”
陸道元:“……”
一個時辰後,一陣天旋地轉,李四頭昏腦漲地悠悠醒轉。
他睜開眼睛,第一眼就看見陸道元被鎖了手腳,坐在對面的牆下的幹草上,正直勾勾地盯着他看。
李四被吓的一個激靈,他趕緊爬坐起來,發現自己也同樣被鎖住了手腳,連接四肢的鎖鍊,被結結實實打進牆壁裡,他根本掙脫不開。
對面的陸道元開口,“您怎麼來了?”
“好巧啊~”李四裝作不認識陸道元,故意問他:“您也是被蓮哥兒囚禁的嫖客?”
陸道元:“……”
突然,陸道元也想裝作不認識他了。
李四渾然不知,繼續表演,“哎?我的面具呢?”
陸道元告訴他,“你的面具被玉蓮收走了。”
李四問:“玉蓮是誰?”
陸道元答:“是蓮哥兒。”
李四一臉無辜,“今兒真是巧了,倒黴蛋都擠一塊兒了,您貴姓啊?我叫李四,今年十八!”
陸道元:“……”
李四開始臭美,“他(指蓮哥兒)一定是看我生的俊俏,沒有抵住誘惑,便萌生了歹意!”
陸道元無語凝噎,“政鴻,你……”
李四假裝耳背,“什麼紅?”
陸道元見他不願相認,隻得也假裝不認識,“四公子,今日為何來風月無忌。”
李四用手甩了甩腳上的鐵鍊子,見打造的鐵鍊子用料頗足,盤腿坐直,說:“少年心性,見到什麼都很稀奇,瞧個熱鬧罷了。”
陸道元聽了,問他,“沒想到你也有這般……少年心性?”
李四怕陸道元以為自己對男人有興趣,更怕他像以往那樣糾纏不清,逐連忙否認道,“沒有的事!我才沒有那樣的癖好,您可别想歪了!”
陸道元會心一笑,“嗯,知道了。”
李四見他這樣的揶揄,頓時有些不爽,他還想為自己争辯,不料上方卻傳來人的腳步聲。
李四皺了皺眉擡頭望去,“我們這是在哪?”
陸道元如實回答,卻忍不住咳嗽起來:“竹屋下面的地窖,咳咳咳……”
李四立即看向陸道元,“您還好吧?”
陸道元用袖子遮住下半張臉,低頭垂眸,“多謝關心,隻是被下了點藥,略顯四肢乏力罷了,此藥藥效甚微,過幾天便能恢複。”
李四心想:那你咳個什麼勁,聽起來怪可憐的。
陸道元不再說話,繼續用寬大的衣袖半捂住嘴,看着虛弱又無助,特别是他今日穿着一身白衣,發髻半松,幾縷發絲從額間垂下,可憐兮兮的。
陸道背後的牆上,靠近牢房欄杆的地方,又挂着牢房唯一的燭燈,溫暖的燭光将陸道元整個人籠罩,像是給墜入凡塵的仙子,強行染上了些許煙火氣。
現在的陸道元已經沒有了以往的風度,他像極了話本裡美豔的吃人妖精,不懷好意地勾引不谙世事的青年男子。
李四皺了皺眉,眼睛艱難地從他身上移開視線,開始打量這個地窖。
隻見地窖被一分為二,一半是用木頭攔住的牢房,另一邊中間是一架梯子,連接地窖和上面的地闆,有幾縷光線從地闆的裂縫中灑下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