陸道元和李四相處時素來愛演,就連穿衣服這樣的小事,也能磨磨蹭蹭地拖時間,掐他的豆腐渣吃。
李四眼不見心不煩,大清早地也不好攪了他的好興緻,隻當沒看見。
陸道元磨蹭好一會兒,直到李四繃不住神色了才罷休。末了還歎道,“郎君身段極佳,一看就好生養。”
李四面對他的調戲,忍不住挑眉一笑,“你若是喜歡孩子,我可以納幾房小妾,與你做好“姐妹”。再生他十幾個孩子,承歡膝下如何?”
陸道元癟癟嘴,用手去捏李四的腰,“你敢?”
李四側身躲過他的辣手,“是不敢,家裡有夫人這樣的賢内助,我哪裡還敢有别的心思?”
陸道元聽了,“噗嗤——”一聲,笑眯眯地将李四撈在懷裡嘴了一個。
“啧啧啧……”丫丫剛打了一盆水進來,見到這兩個中年大叔這膩歪勁,真是怪惡心的。她皺了皺眉頭,“先生們,青天白日的可别再玩鬧了,會被人笑話的。”
真是越老越不正經!
李四見了丫丫,便打趣她,“你養的蓮花精,長勢還好吧?”
早上在廚房有了陸道元的試探,現在一回生二回熟,她面不改色,假裝聽不懂,“還好啦,隻要注意防範蟲蟻病害,肯定能結出清甜的蓮子。”
李四搖搖頭,“你倒是心大。”
陸道元:“……”
“早上,林督察司派人來說,石頭驿站外往北二裡處有條小河,那群江湖人士說要給死去的同門,以及客雲來老闆娘一家送葬。我連線香紙錢都買好了,兩位先生想過去吊唁嗎?”丫丫向李四和陸道元說完,侯在一旁等二人的答複。
李四和陸道元互相看了對方一眼異口同聲,“一起去?”
三人收拾好需要用到的東西,出了石頭驿站就往北走,官道兩旁種着白楊和其他耐旱的樹木,路面也較為平整。說是二裡地,卻也隻花了一株香的時間。
官道的左側不遠處就是條小河,小河水面不寬,水位卻極深,河灘上全是沙礫和鵝軟石。
目的地到了,陸道元先行一步,為了照顧李四便牽着他的手。跟在二人身後的丫丫見了,直直看的目瞪口呆。
學到了!學到了!
李四不太配合,在陸道元來牽他的手之前,立即用手背打陸道元的手心,笑罵,“老不正經的,等會讓小輩們看到了,準笑話你我!”
陸道元有些遺憾,嘴裡卻狡辯,“你想到哪裡去了?我隻是擔心你腳下踩空。”
丫丫見了這二人的膩歪勁,隻覺得辣眼睛。
陸道元先去與禦劍山莊的人交談,表達慰問。
禦劍山莊的莊主周治見了陸道元十分感動,走上前迎陸道元和李四,“陸先生能來,禦劍山莊與江湖同道們十分感動。先生可吃過早飯沒有?”
“吃過了……”
出殡儀式很簡單,衆人堆了半人高的幹柴,柴上整齊地擺放着屍首。若是和死者關系好的早已在一旁哭做一團,關系平平的此情此景也忍不住抽噎垂淚。
江湖人士都着麻衣、頭戴麻布,神情哀切恍惚。就連在河岸站崗的督察司們左臂上都綁了白布,垂着頭不發一言。
李四和陸道元裡面穿着白衫,外面套着黑色罩衫。好再來招待的周琳琳給三人遞上麻巾,她眼睛紅腫,好像剛才哭過一場。
周治和陸道元寒暄了一會兒,便去與衡山派的易修文商量接下來的路程。
李四、陸道元和丫丫三人,被周琳琳引到一個無人的火堆前坐下,兩位先生互相給對方綁麻巾。周琳琳則和丫丫坐在對面的小凳子上,丫丫背對着周琳琳,周琳琳給丫丫的辮子上綁上麻巾。
周琳琳一邊綁一邊抽噎,“謝謝你們來吊唁,逝世的師兄弟們若是知曉也會感念你們的恩情。”
周琳琳好像一瞬間成長了不少,二師兄和其他人的死亡讓她受到了很大的精神打擊。
李四和陸道元連忙出聲安慰,“周姑娘多保重,節哀順變。”
兩個大男人顯然都不太會安慰小姑娘,好再丫丫活泛,她從帶來的竹籃裡拿出一些點心和周琳琳分享。最後兩個小姑娘無視陸道元和李四,說起了女孩子們的悄悄話。
周琳琳邊吃邊贊歎,“你的手藝真好,比我們禦劍山莊的李嬸做的還要好吃。”
丫丫笑得開心,“這是用葡萄幹、紅棗泥混和紅豆沙做的!是我最擅長做的點心,吃過的人都說做的好。”
周琳琳:“原來你也是女孩子呀,前幾天我真沒看出來。扮相太像了!”
丫丫:“嘿嘿嘿……大概是我還小,還沒有女孩子的模樣吧。”
這時候,督察司指揮使林飛抽空過來和李四、陸道元打招呼。
李四連忙拿出猴子面具戴上,和陸道元起身和他攀談,“林指揮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