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來男女之情在這裡是禁忌,現在兩人都握着對方的把柄,反倒使扮演樵夫的李四暫時安全。
李四松了一口氣,故意害羞捧着臉不敢見人,跺跺腳,夾着嗓子說話。
“讨厭~既然知道,幹嘛說出來?”
“哼!”
林掌事冷哼一聲,雙手抱胸叉開腿,将頭扭到一邊,右腳後跟有一下沒一下點地,接着道:“小樣兒~我還不知道你,快滾吧,别讓我抓到你們,這裡可不準偷摸談對象。”
李四迅速低頭一拜,“謝謝提醒,小子下回來,給您多帶些小玩意兒。”
林掌事傲嬌地将頭一扭,笑哼一聲,扭着腰帶着屬下離開,“呵~算你識相,麻溜兒走!”
李四退到一邊,從袖子裡抽出剛才裝過小玩意的灰布,抖開折疊系在脖子上,遮住口鼻,朝着運糧隊離開的方向走去。
繞着石壁鑿出的石梯而下,逐漸靠近地宮石樓裙的入口,面對越來越多站崗的白衣執劍女子,以及數條白石小徑。
旁邊立着一塊路碑,上書“擅闖者死”四個大字。
很顯然,如果他走錯了,就得命喪當場。正當他不知該如何選擇的時候,腳底踩中的一截枯樹枝,引起他的注意。
李四低頭一看,原來是陸道元怕他迷路,特意留下的樹枝暗号。
李四總算松了一口氣,他循着樹枝暗号,沿着石壁上的石梯,走到一處石洞入口,左右無人站崗,裡面炊煙袅袅,傳來食物的香氣。
走進去,不消片刻,鍋碗瓢盆碰撞的聲音越來越多,吃飯喝酒的閑聊聲更是響徹石洞,端菜沏茶的人來人往,李四進來竟無人有空搭理。
石壁兩側開鑿出數十個小房間,左側入口是廚房、柴房、菜窯、酒窖……右側,則是食堂、茅廁、客舍、澡堂。
由于石壁難以開鑿,右側的房間排列并不規律,澡堂在最裡面與外界斷崖相連,茅廁單開一條過道,兩邊還鑿出幾個房間,豢養雞鴨牛羊等等,也與外界斷崖相連,生活污水直排外界。
李四往裡走,裡面光線較弱,不見陸道元的蹤影,路面到處都是枯枝碎石,已然分辨不出陸道元留下的暗号。
還是廚房負責做飯的張大嬸,被陸道元燒火産生的濃煙嗆到逃出門,才遇見路過的李四。
“小張,你要作死啊,這也不會那也不會,隻知道吃喝的飯桶……小李,你總算來了,快去接替他燒火,要是等那小兔崽子燒好飯,怕是天都要亮了!今晚還吃不吃飯了?咳咳咳……”
“哎,這就去咳咳咳……”
李四弓着背沖進去,捂着鼻子被煙嗆得東倒西歪,在廚房濃煙滾滾中,總算與陸道元對上暗号,“是我。”
陸道元坐在竈台前的矮凳上,聽見李四的聲音,這才把濕了的柴火抽出來,重新換上幹柴,煙一下子就小了。
李四連忙抹把鍋灰塗在臉上,弄完後一擡頭,就看見陸道元黑得發亮的俊臉,着實吓了一跳。
“你怎麼了?”
“長得不太像,怕人認出來。”
“你脖子太白了,我再給你抹點兒。”
“我也幫你。”
兩人小聲交流,在濃煙消散前弄好,面對面看見對方滑稽的樣子,忍不住笑出聲來。
李四扮演的樵夫,與他本人的長相有幾分相似,陸道元扮演的樵夫,與他本人的長相完全不同,若把陸道元比作美玉,那他扮演的樵夫就是泥土。
即使粗布麻衣,也遮不住他身上不斷往外冒的仙氣兒。
張大嬸等廚房的煙散了才走進去,這一進門就看見兩個頑皮的小子,蹲在一起嘻嘻哈哈,氣得從水缸裡拿出盛水的葫蘆瓢,朝着兩小子的腦袋瓜,彭彭兩聲!
“還有臉笑?趕緊添柴把飯蒸了,這些飯是給地宮裡的仙女們享用的,耽誤時辰有你們倆好果子吃!還笑?”
李四、陸道元抱頭,“是是是……”
張大嬸出了氣兒,将手裡的葫蘆瓢扔回去,拿起旁邊的掃帚扔到陸道元腳邊,吩咐他們,“小李燒火,小張掃地,你們别想偷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