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掌事走後,命人準備飯菜。
李四将人全部趕走,關上石門插好門栓,這才悠哉悠哉坐回石凳子,一邊喝酒一邊吃肉。
吃得正香,飯盆見底,李四才發現夾在米飯中的小紙條。
李四連忙打開一看,隻見上面寫着,“已與長工頭領取得聯系,勿念。”
李四一拍大腿,終于想起正事,他這邊日子過得太安逸,差點忘了陸道元還在長工的石洞裡做苦力。
不過,陸道元既然能這麼快将消息遞進來,想必他已經設法取得長工們的信任,李四被困在這裡無法脫身,隻能寄希望于陸道元在外面見機行事。
陸道元腦子好使,他肯定有辦法。
李四想明白這層,吃完飯将飯盆擦幹淨,用陸道元給的小藥瓶在盆底留字,招呼外面守門的女弟子進來收拾碗筷,他借機把飯盆放在最上面。
守門的女弟子穿過石橋,将裝着碗筷的木盆,送到長工們所在的石洞。
陸道元避免發生意外,依舊跟着張大嬸做飯,負責接應的長工,将李四吃過的碗筷,原封不動送到陸道元手裡。
陸道元将飯盆拿出來,問一旁洗鍋準備煮飯的張大嬸,“這裡哪裡有螞蟻?”
張大嬸停下手裡的活計,看向坐在火爐旁木凳上的陸道元,仔細想了想,“螞蟻?這玩意得去問你莫大叔,他負責喂豬喂羊,他那邊肯定有。”
陸道元捧着飯盆去找莫大叔,兩人在畜欄邊上找了半天沒找到,但是找到了一群愛吃蜜粉的細蒼蠅。
陸道元舉着油燈,看着飯盆的蒼蠅彙聚,形成一個“囚”字。
莫大叔摸不着頭腦,“這是什麼意思?”
陸道元笑了笑,“人被房子困住,他這是讓我幫忙找人。”
莫大叔總算反應過來。
“找誰?”
“找女兒。”
“幾歲?”
“……”
陸道元笑而不答。
莫大叔在地宮生活這麼久,隻聽過聖母每個月要找男人練功,還沒聽說過找童男童女的,李四與陸道元相貌年輕,不像是有十幾歲女兒的爹。
李四做新侍君這幾日,日子過得很潇灑。
石門外面看守的人太多,他知道逃不出去,索性踏踏實實住下來,以後再找機會突破。
李四不吵不鬧,比以前抓來的新侍君還要乖巧聽話,不是吃了繼續睡覺,就是睡醒了繼續吃,還點名要吃山珍海味,說出的菜名聽都沒聽過。
一日三餐,不是燒雞、燒鴨、燒鵝,就是烤全羊、烤乳豬、烤牛腿……吃的比誰都多,吃的比誰都好。
每次,都讓負責送飯的執劍女弟子,在長工們的廚房門口等老半天。
幸好,李四沒再嚷嚷着喝什麼好酒,在地宮裡,酒可是驅寒祛濕的寶貝,大多數酒水都供給地宮的掌事們練功享用,其他人是喝不着的。
李四這這麼悠哉悠哉,在林掌事地盤度過三天,到了十五月圓之夜。
第四天,天還沒亮,李四就被守門的執劍女弟子叫起來,開始為地宮的迎親禮梳妝打扮。
妝很厚重,李四被鋪在臉上的胭脂水粉嗆個東倒西歪。
負責給他梳妝打扮的人,連忙将他扶正,細心叮囑:“新侍君,等會迎親的轎子一來,您就走上去穩穩當當坐好,中途不能下轎不能說話,也不能揭開面紗。等擡轎子的人先繞着白石橋走一圈,又繞着各個宮殿轉一圈,最後擡到侍君們一起居住的玉衡殿,這迎親禮就結束了。”
李四打着噴嚏點頭。
負責給他梳妝打扮的人,又繼續叮囑:“到時候,跟轎子的媒婆,就是頭上戴着大紅牡丹,嘴角點着媒婆痣的那個胖大嬸。她走前面,您走後面,她怎麼說,你就怎麼做。進了玉衡殿平時不要出門,有空閑就跟着幾位侍君學禮儀,然後等着聖母召見即可。”
李四随口問:“怎麼比伺候皇帝還麻煩?”
負責給他梳妝打扮的人笑了,“聖母娘娘可不就是地宮的女皇帝嘛?您來了地宮,就要守地宮的規矩。”
李四打着哈欠點點頭,“知道了,我的早飯怎麼還沒來?”
負責給他梳妝打扮的人解釋:“迎親禮結束之前不能吃東西。”
話未說完,指着旁邊裝着銅錢的大箱子,告訴李四,“這些個銅子,擡轎子的人走一段停一段,您就趁機抓兩把扔給觀禮的路人,讨個好彩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