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啊是啊,”一旁的精瘦男人接口道:“大牛爹說得不錯,咱這桃村,可是夫子你來之後才變得這麼好的!若是放在以前,誰敢想象能這麼輕松就進山打獵,而且還沒有人受傷啊!”
“對,瘦猴說的不錯,夫子啊,一會要是有什麼熊瞎子,還得你保護大家呢,就别推辭了!”李老二附和着。
“李老二!”瘦猴重重的打了說話之人一下,怒目圓睜地吼道:“我不叫瘦猴,我行四!”
“那可不行,‘死猴’哪有‘瘦猴’好?”李老二嬉皮笑臉地說着,并看向了一旁的沈清秋,尋求認同般的問道:“夫子說,是不是這個理?”
沈清秋無奈地搖了搖頭,并沒有理會他們之間的打鬧,而是淡淡的說了一句:“進山吧。”
“好嘞~就等您發話了~”聽到沈清秋的話後,衆人歡呼雀躍,齊聲應和着。随後便紛紛拿着自己的武器,準備向山裡進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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所謂靠山吃山、靠水吃水,依山傍水,既有山味,也有河鮮。
“夫子,可算找到您了,快來快來!”
“?”沈清秋聽到聲音擡起頭,看着正邁着兩條小短腿,急匆匆地向他跑來的狗蛋,忙迎上去,一把扶住狗蛋,防止他摔倒:“怎麼了,别着急。”
“夫子,不好了!”狗蛋急促的喘着粗氣,卻來不及調整呼吸,用快要哭出來的聲音對沈清秋道:“我們在山溝裡撿到個人!”
“哦?”撿就撿呗,這算啥,我也是被你們撿回來的啊。隻是看着狗蛋急切的樣子,難免有點好奇:“可還清醒?”
“别說了!”狗蛋搖了搖頭,一臉愁容:“大家都快打起來了!李二妮說要抹創傷藥;大狗叔說要将人扛起來送到李爺爺哪裡;小花又說不能随便移動,大花反駁她說‘總不能讓李爺爺過來吧!’衆人吵得不可開交,這不讓我趕緊來尋您了!”
噗哈哈哈哈。所以說,‘撿到人’不是重點,重點是大家對于怎麼處理這個人很糾結。
“那現在人在哪裡?”沈清秋打斷狗蛋的‘怎麼辦啊怎麼辦’,詢問具體地點。
“就在那邊不遠,大家圍着他呢!”狗蛋擡手一指遠處,“他們隻相信夫子您才是‘權威’,都等着我趕緊喊您過去拿主意呢!”
“走吧。帶路。”沈清秋悠悠哉的跟着焦急的狗蛋,心裡還有點好笑。這群孩童理論學得不少,現在遇見實戰,竟然能争吵到要打起來,還真的是,缺乏生活經驗啊。
一路上,狗蛋不停地提醒他:“夫子,小心!這邊有個坑,您可千萬别踩進去了!”
很快,兩人來到了事發地點。一群村民圍在那裡,七嘴八舌地讨論着什麼。
沈清秋一眼就看到了躺在地上的傷患——臉朝地,身上全是木屑和石子劃傷。除此之外并無大出血和明顯錯位,昏迷大概是由于從高處滾了下來。
“剛才是誰說要‘不移動’,又是誰說要‘清理傷口’啊?”沈清秋下意識就想考考這群孩子。
“是我……”小花諾喏地站了出來,臉上滿是委屈和失落。也許是因為被大花那句“不能讓李爺爺過來”打擊到了自尊心,她覺得自己的不夠體貼,沒有為李爺爺着想。
沈清秋看在眼裡,心生憐惜。他走到小花身邊,摸了摸她的頭,溫和地說:“小花說的不錯。”
說完,沈清秋環顧四周,覺得還是得拿眼前這個現成的例子給他們解釋一下比較好:
“不随便移動是對的。遇到這樣的情況,我們需要先确定傷者的具體狀況再做決定。如果病人骨折或者受重傷,随意移動可能導緻無法接上骨頭或者引發更嚴重的傷害。另外,如果傷者身上還有其他陷阱,如木刺、鐵圈等,不小心碰到的話後果不堪設想。”
“嗯嗯!”小花的眼裡全是激動,這是一種被認可和理解的喜悅。但轉瞬她又情緒低落了起來:“可是,李爺爺年紀大了,我們不把人搬回去,總不能讓李爺爺上山啊。”
“無妨。”沈清秋摸了摸小姑娘的頭發,把他她頭上沾的草屑取下來:“旁邊有條小溪,我們先去那裡把他的傷口清洗一下。你們将人翻過來,看看身上有沒有‘不該有的武器’,再檢查一下關節處,看是否有斷裂。如果沒有,就可以背着他下山了。”
臨了,沈清秋又喊人砍兩根木棍,将外衣鋪在上面,充當臨時擔架。
“沈夫子,您身子骨弱,将外衣鋪上去,隻穿單衣着涼可怎麼辦啊!”大牛爹看着沈清秋單薄的肩膀,生怕他因此得了風寒,擔憂道。
沈清秋看了看日頭:“無妨,大家都是短打,就我一身春衣,現在也算是‘與大家一樣’了。”
聽到這裡,大牛爹更擔心了:“您别開玩笑了,夫子,要不我把我的衣服脫下來給您穿吧?”
“大牛爹,你那衣服露着胳膊,怎麼讓夫子穿?”“就是,咱們都是露着胳膊出來幹活,總不能找個女人将衣服拼起來吧!”
大牛爹毫不猶豫的準備脫衣服:“那将我的衣服扔到木棒上!”一個傷患算什麼?反正不能讓夫子生病!
“不必,不用了。”沈清秋連忙拒絕:“正晌午了,這麼好的陽光,多曬曬挺好的。”
臨了看了眼将人清理好,簡單塗藥的孩童們:“咱們今日就早點回去吧,不過回去的路上,記得留意山菇和甜草根,你唐爺爺可是囑咐了好幾遍的!”
——是的,昏迷的是冰妹——
——差不多一天一個大情節,一天六千的樣子吧——
——後續細綱寫的差不多了,正常應該三天内把冰(妹)九搞定,基本上就完結了——
——思考要不要回清靜峰,感覺回不回意義不大,蒼穹山派的環境明顯沒有親手打造的桃源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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7.桃村李大夫
“我看傷口處理的不錯,你吩咐的?”李大夫将針收好,看向沈清秋問道。
沈清秋看着熱熱鬧鬧圍着昏迷之人的小蘿蔔頭們,與李大夫一道走出門外:“我隻是說了幾句,剩下的都是孩子們幹的。您若是看那個得力,就收下跑個腿,曬個藥。”
李大夫笑眯眯的摸着胡子:“可有推薦?”
沈清秋:“小花認真,大花體貼,都很不錯。”
“可她們總要嫁人。”不是李大夫不收,實在是男女大防,現在還小,長大了要給醫患處理傷口,若傳出去,影響後續嫁人,可怎麼辦啊?這世道對女子不友好,總不能拘着他們一直不嫁。
李大夫想到這裡,不禁有些無奈地歎了口氣。他知道大花、小花都很能幹,但現實卻讓他無法輕易做出決定。
沈清秋似乎看出了李大夫的顧慮,他輕輕拍了拍對方的肩膀,安慰道:“您也别太擔心,車到山前必有路。等她們長大些,可以自行選擇要不要繼續學習。”
李大夫點了點頭,表示認同。他知道沈清秋說得有道理,但心裡還是忍不住為這些孩子們擔憂。畢竟,在這個時代,女子的命運往往受到很多限制和束縛。
兩人默默地站在門口,望着院子裡忙碌的小蘿蔔頭們。陽光灑在他們身上,仿佛為他們披上了一層金色的光輝。
沈清秋看着明顯比其他人要更細緻一些的小花,忍不住感歎道:“女子也是會生病的。女大夫太少了。”
在這個時代,女性往往被限制在家庭和社會角色中,很少有機會接受醫學教育或從事醫療工作。然而,疾病并不會因為性别而有所不同,培養幾個女大夫,也可以及時的治療和關懷。
李大夫歎口氣,語氣中帶着一絲無奈:“好吧,若是能入貴人的眼,也算是成了人上人,我倒也‘功德無量’。”
女大夫若是嫁了人,她的夫家估計就不會讓她繼續‘抛頭露面’了。但如果能夠進入權貴眼中,或許可以改變自己的命運。盡管這條路充滿艱辛,但至少還有一線希望。
沈清秋微微一笑,安慰着李大夫:“您說笑了,治病救人,本就功德無量。無論男女,隻要能夠拯救生命、緩解痛苦,都是值得尊敬的。”
李大夫看着有些滑頭的沈清秋,臉上露出了欣慰的笑容。他指着院子裡那棵高大的梨樹:“你小子難得來一趟,樹下有酒,去拆一壇罷。”
沈清秋陪着李大夫坐到梨樹下的桌凳,老生常談道:“您老年紀大了,莫要老是貪這杯中之物。喝酒傷身,還是要注意身體啊。”
李大夫聽後哈哈大笑起來,輕輕拍了一下沈清秋的肩膀,表示自己并沒有那麼脆弱。
“你這後輩,還教訓起我來了!”李大夫故作生氣地說道。他知道沈清秋的好意,也明白年輕人對長輩的關心,但人老了,還不能有些小愛好了?
沈清秋急忙躲開,前去挖酒:“我去給您取酒來。”
兩人從不說什麼‘拜師’與否,但沈清秋知道,李大夫是真心拿自己當徒弟和兒子對待的。
可沈清秋身份不明、記憶全失。若是村外有什麼事要解決,可能一走,回來的時候,李大夫早已是一捧黃土了。
既如此,兩人默契的,從不提‘拜師’。
兩人不是師徒,卻又勝似師徒。比‘傳統師徒’相比,更像是一種忘年交的友誼與親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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8.桃村一年了,再次聽到的聲音
“你醒了?”小花第一個發現病患醒來。她一邊快步走到床邊,一邊得意洋洋的炫耀:“我可是第一個發現你的!”
二槍聽到聲音也立刻趕過來,連忙表明自己的功勞:“我,我,我二叔将你帶回來的!”
王三不甘示弱:“還有我三伯!”
大花擠不進人群,隻能在人群外高聲喊着:“我給你塗的藥!”
大牛看其他人都有‘功勞’,但他實在是對醫術不精,隻能有些憨厚的笑了笑:“我,我給你從地上挖的草藥...”
“我去請的沈夫子!”狗蛋重重重申自己的‘關鍵作用’,接着又撥開層疊的人群,大聲喊着:“别吵了别吵了,我去喊李爺爺!”
洛冰河看着眼前叽叽喳喳、七嘴八舌地圍着自己的小蘿蔔們,不禁感到一陣頭疼。
這些孩子就像一群歡快的小鳥,争先恐後地向他表達着自己的熱情和‘功勞’。然而,面對如此多的聲音,洛冰河一時間有些不知所措。
洛冰河知道自己确實是被人救了,隻是——救自己的,竟然是這群看起來牙都沒長齊的小蘿蔔頭嗎?難道這裡是‘神醫谷’或者‘杏林堂’之類的隐世醫修所在地?
“李爺爺,沈夫子!”狗蛋快速跑出屋子,在桃樹下尋到舉杯對飲的兩人:“床上的醒了!”
“呦?”沈清秋與李大夫對視一眼後,将酒杯放好,輕聲說道:“老爺子,走吧?”
“走,去看看。”李大夫點了點頭,跟着沈清秋一同走向病患所在的客房。
“李爺爺來了!”“夫子也在!”“爺爺~我第一個發現他醒的!”“我給他倒的水!”“我第一個提出找李爺爺的!”
李大夫看着叽叽喳喳的孩子們,有些頭疼的摸了摸胡子,徑直穿過人群,捏着洛冰河的手腕,關切地問道:“感覺如何?”
沈清秋則被圍過來的蘿蔔們包住,他們抱怨道:“夫子,他好冷漠啊!”“就是,就是!”“明明我們救了他,可他一句話也不說!”“他難道還沒睡醒嗎?”“我不喜歡這種救了還不吭聲的,您之前講這叫‘白眼狼’!”
洛冰河靜靜地聽着這些小屁孩對自己的‘控訴’,他的眼皮忍不住抽了抽,有些艱難地想要解釋什麼,但由于身體虛弱,他的聲音非常小,甚至無法讓人聽清。
就在這時,沈清秋替他解了圍,隻見他略略躲開往自己身上撲的小家夥們,溫和地說道:
“見利忘義,罔顧恩情,兩面三刀,吃拿過後還倒打一耙的,才叫白眼狼。”說完,他摸了摸衆蘿蔔的頭:“他隻是剛醒,還沒認清周圍環境,不是故意不理你們的。乖,早點回家吃飯吧。”
“夫子摸我頭了!”狗蛋興奮地炫耀。
大牛也不甘示弱:“也摸我了!”
二槍突然插進來:“可是你們都沒洗頭,髒了夫子的手!”
小花頭上紮了隻桃花,原本正開心的撫摸着,聽到這話立刻反駁道:“說的跟你洗了似的!”
二槍驕傲地揚起下巴:“我洗了啊……”
狗蛋看着尾巴都要翹到天上的二槍,立馬站出來指責:“好啊,你讨打!”
大牛雖不善言辭,但他行動力頗強,跟着附和道:“說得對,幹他!走出去打一架!”
一群孩子吵吵鬧鬧地離開了,沈清秋看着他們離去的背影,嘴角微微上揚,露出一抹溫柔的笑容。
等孩子們都走遠了,沈清秋才轉身向床邊走去。
而一直躺在床上的洛冰河,在聽到沈清秋聲音的那一刻,‘吧嗒’,眼淚便情不自禁地流了下來。
一年了,他終于再次聽到了師尊的聲音。雖然他平日裡幾乎沒有機會聽到,但自家師尊的聲音,還是牢牢記在心裡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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9.清靜峰欺淩
這一年,洛冰河的處境很不好。
失去了沈清秋的清靜峰,明帆因小師妹對自己的‘重視’,時常群毆于他。又因洛冰河在‘魔族入侵’時的揚名,整個清靜峰的人都開始對他冷嘲熱諷。
“這不是咱們的天才嗎?怎麼在掃地呀?”有些尖酸刻薄的聲音傳來,帶着明顯的諷刺意味。
洛冰河擡起頭,看到幾個同門師兄弟正站在不遠處看着他,臉上露出輕蔑的笑容。
“若不是你在擂台上跌倒,師尊又怎會發脾氣?”一個瘦高少年接着說道。
洛冰河心中一陣刺痛,他知道他們說得沒錯,如果不是他在擂台上表現不佳,或許沈清秋就不會那麼生氣,也不會離開清靜峰。
“别這麼說,人家最後不是打敗了嗎?”故意挑撥的聲音響起,隐在人群裡,聽不出是誰。
“哼,換做是我,我早就将敵人打倒了,哪裡需要師尊出面?”另一個看起來就很壯碩的少年不屑地說道。
洛冰河默默地低下頭,繼續掃着地,心中充滿了自責和悔恨。即使這一切不是因為他,但誰讓他被師尊不喜,被大師兄明帆不喜,被周圍那些趨炎附勢的人欺壓呢。
“沒本事的小畜生,現在師尊被你氣走了,你還我師尊來!”一梳着雙髻的圓臉姑娘突然大聲喊道,語氣中充滿了憤怒。
洛冰河停下手中的動作,擡頭看着圍着自己的衆人,眼中閃過委屈和無奈。但他又能如何呢?平日裡沈清秋還在的時候,就對他不聞不顧,現在直系上位者的離開,更是滋長了這些‘同輩’的惡意。
弱者,除非有長輩的庇護,與強大實力的保駕護航。否則,你長的醜或有胎記會被霸淩,長得好看會被惦記;長得瘦會被欺負,長的胖會被笑話。
能說會道者被人追捧,孤陋寡言者被打發一堆活;能讨上位者歡心者如魚得水,被上位者厭惡者,活不下去。
而很不巧。沈清秋對洛冰河的厭惡,是從第一眼,第一次見面,就展現的淋漓盡緻。
沈清秋甚至不需要說什麼,連個眼神都不用給。
身為大弟子的明帆,與那些捕風捉影的‘狗腿附庸’們,會想盡一切辦法,讓洛冰河知道,不被上位者所喜之人,不配待在這潭深坑裡。
想繼續待下去?想活得更好?
要麼學會讨好别人,要麼你氣運加身,于隐秘處習得高深功法,回來報複。
一個經常跟随明帆毆打洛冰河的少年站出來,狠狠的吐了口唾沫:“雜種就是雜種,若不是你最後打赢了,師尊早就将你逐出清靜峰了!”
洛冰河咬緊牙關,強忍着淚水,他知道這些人的話都是事實,但他卻不想輕易離開。或許是這裡太過弱肉強食,他知道,流淚并不能換來他人的‘慈悲’,唯有實力,才是讓所有人閉上嘴的寶劍。
“師尊從來對他不喜,不如我們将他‘送’出去?”之前聽不出具體位置的、挑撥離間的聲音再次響起,暗戳戳提議道。
洛冰河心猛地一沉,他意識到這些人真的打算把他趕走。他握緊拳頭,眼神兇狠地看着他們。若是這些人真的打算這麼做,以一敵十,他必須先發制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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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0.清靜峰下山
這一戰,死傷慘重。
洛冰河對打的,從來不是圍繞他的‘幾個人’,而是源源不斷的,清靜峰上下,所有想讨好上位者的,所有人。
甯嘤嘤聽到消息連忙趕來,可惜洛冰河雙拳難敵四手,早已打出殺意。若非人實在太多,除了最開始的幾個重傷站不起來,其他的,因人數而分擔了不少傷害,還有着一戰之力。
甯嘤嘤想幫洛冰河,可她修為不過中等,進去了也幫不上什麼忙。而且由于彼此已殺紅了眼,很多傷不是洛冰河造成,是圍攻者不分敵我的連帶所緻。
怎麼辦?如何制止?
甯嘤嘤想找嶽掌門幫忙,可此地距離穹頂峰相距數十公裡,以她的腳程,等到回來,黃花菜都涼了。
明帆。唯有明帆能制止他們。
甯嘤嘤連忙去後山竹林,将閉關的明帆喊出來。
明帆自沈清秋離開後,除了每月一次的與安定峰交接資源,再也不問世事。按他的話說,是要突破築基中期,接了任務,自行下山去尋師尊回來。
可惜,明帆雖已達築基,但築基中期就像是道天蟄,整整一年,都沒辦法突破。
“嘤嘤,你是說,洛冰河與其他人打起來了?”明帆看着為别的男人而哭泣的甯嘤嘤,雖修煉得古井無波,卻還是忍不住心疼了一下。
甯嘤嘤看不懂明帆的神情,隻想着将明帆拉過去救場:“對啊,阿洛要被他們打死了!”
明帆有些神傷的閉了閉眼:“你可知原因?”
“不知道”,甯嘤嘤有些嬌蠻的跺了跺腳:“你又不是不知道,他們一直都在欺負阿洛!”
“……”明帆看着分不清狀況的甯嘤嘤,有點無奈的點點頭:“好。地址在哪,帶我過去。”
——
明帆以築基初期的修為,很快将這群已經打到沒什麼力氣的家夥分開。
洛冰河也是猛,明明都站不起來了,還能用那雙滿是怒氣的眼睛死死瞪着明帆。
說實話,明帆還真不喜歡洛冰河。不僅僅是他惹沈清秋不快,還有‘奪妻之恨’啊!
看吧,甯嘤嘤又去洛冰河身邊,噓寒問暖去了!
看着身邊一群要自己‘讨公道’的同門師兄弟們,明帆有些恨鐵不成鋼:
“你們這麼多人,還能被打成這樣?洛冰河從不曾被師尊教導過,你們以衆欺寡,居然還能打輸?可想而知,沒有師尊督促,你們懈怠到了什麼程度!”
看着一群低頭憤恨、不好意思的目光,明帆深吸一口氣,平靜地說道:
“洛冰河,此事性質過于惡劣,但看在嘤嘤的面子上,我給你個機會。我會為你接下‘尋找清靜峰峰主’的任務,你即刻下山去吧。”
洛冰河還想說些什麼,明帆卻已轉過頭去:“若是不願,清靜峰,也留不下你了。”
洛冰河此刻如被冷水潑了一頭,看着旁邊恨不得讓他償命的衆人,總歸是調整了一下姿态,跪向沈清秋的竹屋:“弟子領命。”
“憑什麼啊!”“是啊大師兄,就該直接将他攆下山!”“大師兄,你對甯嘤嘤未免太好了!”“是啊是啊,你這‘愛屋及烏’太甚了些!”
“夠了!”明帆大喝一聲:“你們打個群架都能成這副狗樣子,還有臉唧唧歪歪?就憑洛冰河以一敵百,與你們對半開,他的實力還用解釋嗎?”
“可……”有人弱弱的問一句:“将他攆下山不就行了……”
“蠢貨!”明帆忍不住一腳踹過去:“師尊都不曾将他攆下去,你越俎代庖什麼?”
“那我們就白受苦了?”有人不忿的抱怨道:“我肋骨都斷了……”“我覺得我呼吸不上來!”“我更慘,我右手好像廢了,以後怎麼拿劍啊……”
明帆看着跟自己訴苦的衆人,想也不想到就打算回去閉關:“打不過别人的,都是垃圾。自己去嘤嘤那裡統計,再派個人跟嘤嘤一起去千草峰領傷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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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1.桃村是師尊,一定是師尊!
洛冰河下山之後,心情有些激動。他滿懷着期待與憧憬,認為很快就能順利完成任務,甚至還有機會在江湖上揚名立萬,成為人人敬仰的大英雄。
可惜江湖險惡,人還沒找到,自己先倒下了。
他原以為童年遭遇的惡霸很壞,清靜峰的弟子很壞,卻沒想到凡俗中,那些看似‘好心’的大娘們更吓人!
這些大娘表面上和藹可親,實則心懷不軌。如果不是他已經修煉到了煉氣後期的境界,再加上那張過于精緻的臉蛋兒讓人不忍心将他打殘。
恐怕他早就和其他孩子一樣,被賣到别人家做奴隸,或者流落到一些風月場所去了。
還有那些看似忠厚的老漢、衣衫褴褛讨飯的乞丐、被他抓住哭得稀裡嘩啦的‘妙手空空’……甚至會甜甜叫他‘哥哥’的小團子,都隐藏着緻命危險!
有好幾次,洛冰河險些遭了毒手,都是體内的異魂‘冰哥’及時出手相助,幫他化解危機。
嗯……這個異魂,其實是在清靜峰血戰時突然覺醒的。如果不是它在關鍵時刻給予的“指點”,洛冰河根本不可能戰勝那麼多同門師兄弟。
可惜,這個神秘的異魂似乎非常虛弱,自從那次覺醒後,隻有當他自己處于絕境、生命垂危或者無法逃脫時,它才會“被動”地激發出來,幫助他渡過難關。
這次,是由于他在山裡迷了路,身上幹糧又吃完了,隻能逮些兔子果腹。卻又在不小心,掉入獵人的陷阱,艱難爬上來,已然失力,滾落山溝,被衆人撿到。
不過,正所謂山重水複疑無路,柳暗花明又一村。沒想到,暈倒後的洛冰河竟然被他的師尊所救!
想到這裡,洛冰河的淚水忍不住像斷了線的珠子一樣,不停地往下掉。
但,後面沈清秋的語氣,和其中隐含的溫柔,與那些蘿蔔頭的‘夫子摸我頭了!’,卻讓洛冰河有些懷疑。
畢竟,沈清秋,從來不曾如此溫柔,更何苦‘摸頭’這種親昵。若是說清靜峰唯一能享受到的,唯有甯嘤嘤一人。
沈清秋穩步走向床邊,陽光的照射下,有些模糊了面容,唯有一道聖潔的光圈環繞,整個人就像是黑暗裡的救贖,自天堂而來的仙人。
洛冰河見此忍不住心裡一酸:“是師尊,這等身形和氣質,必是師尊無疑!”
沈清秋看向把脈的李大夫:“老爺子,病人一直在哭,可是有心疾或受了刺激?”
洛冰河看着與沈清秋唯有一兩分相似,語氣平淡溫和,瞄了自己一眼就挪走的‘沈夫子’,心裡突然一個咯噔:“這個話語,他不認識我?”
洛冰河急忙擺脫李大夫的把脈,雙手拉住沈清秋的衣袖:“師尊,是我,我是洛冰河啊!”
“?”沈清秋正跟李大夫說話,卻發現病人滿臉是淚,拉着自己的衣袖,還喊什麼‘師尊’?那是什麼?雖有人找他拜師,但也喊的是‘老師’或‘師傅’啊?
沈清秋微微皺眉,對眼前人的舉動感到極為困惑。沈清秋看着哭的滿臉通紅的洛冰河,将對方的手甩開,眼神中帶着一絲疑惑,禮貌微笑:
“抱歉,我失憶了,不記得你是誰,你認識我嗎?你可知我是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