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公爵大人。”管家躬身,“到點了。”
奚朝點頭,“去準備晚餐。”
“是。”
她走過華美的走廊,原先的仆人恭敬地守候在一旁,長長的餐桌上已經擺滿了豐盛的食物,還微微冒着熱氣,偌大的餐桌除了主位上擺了一副餐具,不遠處還多了一個位置,随着奚朝的動作,另一副銀制餐具也被無形的存在拿起。
“那副餐具自己動了。”幾個玩家扮成的仆人躲在角落,觀察着大廳裡的細節。
“會是最終關卡的BOSS嗎?”
“不知道,反正先别輕舉妄動就對了,獵人還沒出來。”
“你們今天觀察到哪個人比較反常了嗎?”
“沒有……公爵看過來了!快走!”
奚朝往那邊掃視一眼,便收回了視線,慢條斯理地切着肋排,這就是所謂的玩家嗎?
“去地下室吧。”
略帶高跟的鞋子踩在實木地闆上發出規律的哒哒聲,依舊是不緊不慢的步調,繡着繁複花紋的外袍衣角随着走動在空中劃出一道弧線。
“哒、哒。”瑣碎的聲音随着來人的走近越發響亮,一個個皮肉外翻的怪物被鎖在狹小的牢籠裡,傷口時不時地鼓動,隐約的白點不停顯現,結了痂的傷口被怪物無意識的動作再度刮開,汩汩鮮血往外冒,紅到發黑的衣物浸不下更多的血液。疼痛促使它們動的更劇烈,嘶吼也愈發大聲,相較整體稍微完整一些的臉上面對來人劃過明顯的恐懼,又充斥着滿滿的食欲,貪婪的欲望和懼意不斷交織,它們朝着活物不斷前進,卻被鎖鍊禁锢在遠處,隻能不甘地任由食物遠離。
雌雄莫辨的臉龐面無表情,像是見慣了這副景象,無所謂的向着目的地前進,透明的幽靈行走于她的身側,每路過一隻怪物,那團模糊的血肉就會往裡縮一下,噤了聲,等到她們過去後繼續發洩着痛苦和根植于血肉的不滿足的食欲。
盡頭是一片放置打理花田用的工具,整整齊齊的擺放在一起,奚朝拂過架子,看向了透明的幽靈,恍若自言自語。
“瑪麗塔,我們做個遊戲吧?”
随風卷起的衣角看到了她的靠近,透明的幽靈牽起公爵的衣袖,點了點頭,仿佛還能看到她曾經帶笑的臉。
公爵舒展眉眼,拿走放在桌子上的筆記本,依舊是黑色的牛皮,她翻開本子一頁一頁地閱讀,最後撕下幾張紙。
既然是遊戲,那總是會有玩法的,如果是獵殺模式的話,作為對立兩方無非就那麼幾種方式,在按照名字來分配就很明顯了。
“系統,作為獵人是要獵殺獵物的吧?是要全部獵殺?還是……”
[叮咚~玩家發現獵人玩法,獵人的法則]
[請玩家将獵物通關率控制在百分之三十及以下,任務失敗或是被獵物反殺将會永久失去生命喲~]
三分之一啊,她沉吟片刻,“有系統商城的吧。”
[已為宿主開放系統商城]
把所有東西都弄明白了,奚朝擡腳走出地下室。
“走吧,我們去迎接新來的夥伴。”
偷聽到了公爵的行程後,幾個人一合計出了三個人在晚上來到的地下室,躲過幾波攻擊後,才氣喘籲籲地到了不被怪物攻擊的工具間。
“剛才那些都是什麼東西!”被解放的囚籠,血色肉團在地下室裡遊蕩,一群人好不容易闖過,要不是大家都玩過幾關遊戲,或多或少得到了些遊戲道具防身,或許他們都得折在這裡。
“我發現了一個筆記本!”其中一個瘦高個舉着黑色牛皮本,興緻勃勃。
“那你看看裡面有什麼?”
“前面都是她的日常……這裡這裡,說是城裡流行了一種病毒,得了病的人都會皮肉潰爛血流不止,而且在特定的時間被抓到就會傳染……就是、就是每月的月圓之夜……”
衆人臉色一變,“今天,是月圓之夜嗎?”
瘦高個吞了吞唾沫,“不清楚。”
“我看了……好像是圓月。”
明顯是三個人主心骨的壯男人面帶狠厲,一把搶過筆記本,看後面的内容。
“這個病有三天潛伏期,我們必須要撐過七天,做主線任務肯定是來不及了,現在隻有一條明路,必須先找到獵人然後把他幹掉,這樣也算我們獲勝。”
“要、要是找不到呢?”最後一個胖男人顫顫巍巍地說。
“這後面被撕掉的内容肯定很重要,被隐藏的東西說不定會是解藥,去找解藥。如果真的沒辦法我們就隻能先下手為強了,這個遊戲有三分之一的過關率,殺到隻有我們三個,隻要我們能撐過七天,就可以通關遊戲。”
肌肉男看了另外兩個人,“你們難道想死嗎?”
“不不不想。”瘦高個就是因為在現實裡搶劫捅死了人不想受刑才逃進了遊戲的。
“那就聽我的。”
他們商議了說辭,銷毀筆記本,隻留下幾張描述病人的紙條,就撐着防護罩沖了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