奚朝慢慢盤算着,沒有趴着玩偶的那邊手臂伸出調整了下位置,思考什麼時候輪到自己,總不會沒有一個人過來。那萦繞在整座劇場的歌聲越發悠遠綿長,仿佛自己也跟着它情緒上下起伏。時間一長,就連曲子和腳步聲也模糊不清,聽覺适應了這聲音一刻不停的環境,反而聽着聽着便昏昏欲睡起來。
機械性的環境很容易讓人放空發呆,這對遊戲中的人來說可不是個好消息。這一輪被點到的是米希維亞,奚朝聽見了金屬摩擦碰撞的聲音,打的格外激烈。對方似乎是沒想到他竟然這麼能打,期間上了頭罵出聲,結果很快被鎖定方向抓住。
“抱、抱歉,我不是故意的。”
抓住人後,依稀還能聽見被音樂掩蓋的并不明晰的聲音,那聲音聽起來有點弱氣,膽怯卻不懦弱,似乎隻是單純的表達歉意。他很小聲的道完歉,随後動作小心地坐回原來的位置,生怕自己不注意驚動身邊兩側的人,尤其注意着奚朝的動向。
好像被米希維亞動手的速度震懾,之後再找他的人少了很多,他們似乎打起了消耗戰的主意,一個接着一個輪番騷擾。奚朝确定上前的人中沒有重複的,隻是原來這裡已經關押了這麼多人嗎?
打上了頭的人終于将目标對準奚朝,有人接近放下手絹,動作極快地向一側閃避。他似乎用了技能,讓人察覺不到手絹的存在,落下時也輕飄飄的。奚朝聽見那人步伐邁的很快,雖然在盡力掩飾但仍然很明顯的動靜,非常着急似的,也有所感應。
她向後一探,果然感受到了柔軟絹布的觸感。玩偶也感應到手絹的存在,焦急地團團轉,從奚朝肩上立起身來,提醒她必須要遵守的規則。
“要抓人的話不能在原地守着,必須要轉一圈追上才可以!不然會有很嚴重的後果!”
奚朝依言追了上去,盡管動作很快,聲音卻沒有發抖,她不緊不慢地發問。
“你可以感應到手絹落下時的動靜嗎?”
“當然可以了,隻不過我們隻有在玩遊戲出現相應情況的時候才能說,不可以提前透露的。”
怪不得最初的玩家那麼笃定就是自己,還有些其他的隐藏規則嗎?奚朝思考着,動作不停。突然出現的手杖橫橫穿過擋在對方面前,黑壓壓的、描繪着金線花卉圖案的手杖隻是落在那人的腳尖腿邊,呼嘯的風掃過一陣涼意,并沒有挨上他,卻讓他動作一頓。
“不要再往前了,不然傷的太嚴重的話,後面的遊戲應該很難辦吧?”
清冽的聲音,聽上去語言溫文爾雅又富有禮貌,聽她講話似乎是件很享受的事。但在黑暗中,各種感官被放大到極緻的情況下,依舊能聽見那聲音的基底是涼薄的,仿佛根本不在意他人會怎麼樣似的。
那人愣了愣,被其中冷意吓得後退片刻,随後咬緊牙關繼續向前沖,被手杖絆的踉踉跄跄也不在乎。奚朝似乎歎了口氣,那描着精緻花紋,打磨極為光滑的烏木手杖擊打向他的小腿和腳踝,劇痛讓對方直直跌在地上。
“不是還有機會嗎?”
奚朝似乎為他的不聽勸頭痛不已,略為苦惱地說着。
“沒有機會了!之後沒有其他機會了!”
他氣急敗壞地說完,又急急捂住嘴,随後一言不發。
……終于說出來了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