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曉霜捏緊拳頭,即便再深呼吸臉色也有些發白。
她回身看了下近在咫尺的幽深池塘,心髒怦怦跳。
林曉霜現在百分百确定年夏又犯病了,人格切換到了以前的瘋子上面。
年夏生怕吓到對方,連忙往後退了退,側過身去對着一棵長歪了的枯樹飙戲。
“你有什麼資格接近他,他碰了你哪裡?手指?手臂?”
“我切下來送給他好不好?”
年夏笑着說道,像是在說什麼微不足道的事情,内容卻讓人心頭生寒。
林曉霜本來也害怕的不行,散打的架勢都拉開了,結果等了半天卻隻見年夏對着一棵樹在輸出。
林曉霜:“?”
她腦中不合時宜的冒出一個念頭:近視?
不對啊,她記得對方沒戴過眼鏡啊?
不過可能平時戴的是隐形眼鏡也說不準。
林曉霜沒有輕舉妄動,等着年夏對樹演戲演爽後,這才試探着出聲道:“你……沒事吧?”
年夏心裡歎了口氣,果然是個好姑娘,這會兒了還在擔心别人。
隻不過今晚的任務還差最後一個劇情。
年夏小心的往前走了兩步,壓低身子靠近林曉霜的耳邊,低低的笑道:
“離他遠點,這是最後一次警告。”
說完年夏立馬就直起了身子,等到任務完成的提示音響起,他臉上病态的笑容瞬息消失,取而代之的全是茫然。
“我……怎麼會在這裡?”
經過這麼多次表演,現在他的演技已經是爐火純青。
林曉霜:“……”
她看了看恢複正常的年夏,不敢相信一個人居然會同時存在這麼極端的兩個人格。
莫名的就有些唏噓。
要是能治好就好了,現在的這個人格多好啊,又積極又陽光,對魏青又好。
“你剛剛好像生病了,”林曉霜沒有把剛剛聽到的那些話說出來,生怕刺激到對方,“有沒有什麼辦法能治好啊,我看你也挺痛苦的。”
年夏點點頭,是挺痛苦的,等以後回去都能當演員了,專演反派。
“這個病是天生的,沒得治,剛剛吓到你了吧,不好意思啊。”年夏這句話是真心的,他隻求求狗系統以後不要再為難人家小姑娘了。
“我倒是沒事。”林曉霜聽到道歉反而有些不好意思了,她現在是真的實情實感的共情年夏了,每次醒來發現以前的朋友都在仇視自己,那得多痛苦呀,“魏青他知道嗎?”
年夏搖搖頭,哈了口氣:“不知道,我不想讓他知道。”
林曉霜了然的點點頭:“我知道了,我不會亂說的,如果你有什麼需要的就來找我好了,雖然我沒辦法治好你,但是有事的話我會幫忙的。”
年夏感動的點點頭,像是找到了革命戰友,他伸手和對方握了握,笑道:“那就麻煩你了,我現在最大的願望就是讓魏青順利畢業,以後好好的生活。”
大家都能安安穩穩的活到結局。
林曉霜也深受感動,她本來就心思單純,此刻也眼角泛紅。
魏青有多難她都知道,現在有人願意一起保護魏青,心裡自然是高興的。
“好,放心吧,以後有事情喊我就行。”
互相留了微信和電話,守護魏青的聯盟正式成立,沒想到能多一個戰友,年夏現在的心情可謂是好到飛起。
兩人一前一後的朝着住宿的地方走去,一路上有說有笑。
等人走遠,茂密雜亂的樹叢後走出一人,冷然的看着兩人的背影。
魏青搭在樹上的手攥得死緊,他心緒難平,在看到年夏伸手拍了拍林曉霜的頭後,咔嚓一聲将樹枝掰斷。
他呼吸微抖,像是要把那兩道身影刻進心底,半晌後,眼尾紅了一片。
原來,一切都不過是自己的癡心妄想。
他怎麼忘了,年夏之前還給林曉霜寫過情書。
他靠着樹緩緩蹲下,凄然一笑。
别人對自己好,就想伸了手拼命的抓住,卻沒發現那團光根本就不屬于自己。
他想把自己的心剖出來送給年夏,卻膽怯的害怕對方視若塵埃。
夏夏。
我好像,舍不得放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