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子岚腿一軟,整個人跌坐在沙發上好懸一口氣沒喘上來。
眼看着事态已經發生到無法挽救的地步,秦子岚本就是個纨绔子弟,腦子裡一點墨水城府都沒有,隻會無能狂怒讓人趕緊處理。
秦氏老總現在不在本市,所以才讓秦子岚鑽了空子提前召開了拍賣會,本來這事情就是暗中進行的,沒想到卻捅了天大的窟窿。
負責人戰戰兢兢的祈禱老總不要看見新聞,抱着最後一絲希望下樓去和年夏對峙。
反正現在克洛西都死了,死無對證。
“年少爺,你别太過分,做事留一下日後好相見,”負責人陰森森的盯着年夏,表面上擠出一絲笑容,“給個面子,日後定會上門答謝。”
年夏像是聽到了什麼笑話,他冷笑一聲擡眸看向對方:“過分的是你們,秦子岚自己找死,敢對魏青出手,他就該想到有今天。”
年夏轉而朗聲道:“這翡翠是我父親結婚前送給母親的,十幾年來一直在祖宅放着,‘紫藤蘿之夢’的寓意是永恒的愛情,你們秦氏拍賣行不僅欺瞞買家,還玷污了我父母的感情,簡直是不知廉恥,肆意妄為!”
一番話說得慷慨激昂,引得各路人都有些憤慨。
年夏眨眨眼,說謊說得心裡毫無負擔。
年止的親生父母是商界聯姻不假,但是确實在婚前買了個市值十五億的翡翠當訂婚信物,隻是後來倆人實在鬧的太兇,這東西也就被送回老宅擱置了。
負責人牙根都快咬斷了,他陰鸷的看了眼年夏,陰恻恻的道:“好好好,既然年少爺這麼自信,那不如讓台下的鑒寶師來辨别一下,究竟哪個才是真正的‘紫藤花之夢’。”
話音落下幾個人站起身來,一副倨傲的模樣生怕别人看不出來他們是鑒寶師。
秦子岚站在後台陰暗的看着台上的所有人,被恐懼和暴躁充斥的大腦此刻終于冷靜下來。
他們從兩年前就開始僞造各種資料,他就不信年夏能在這短短的時間内就找到纰漏。
等年止被揭穿真面目的瞬間,就是他的死期。
敢這麼打整個秦氏拍賣行的臉,想來也做好心理準備了吧?
秦子岚狠狠灌了口酒精,被掏空的身體搖晃了一下,滿眼的興奮和殘忍。
都去死!
年夏看着幾個裝模作樣的鑒寶師,實在是沒有和他們斡旋下去的心情,直接把人給請了出來。
幾個鑒寶師本來還在群情激昂的胡說八道,沒有可說的居然開始點評裝着翡翠的盒子,一回頭就吓得三魂去了七魄。
“佰老?!”
“怎麼佰老也來了?今年都得有八十歲了吧!精神真好呀!”
“看來這事要出一個結果了,佰老這麼多年從來沒看走眼過。”
年夏恭敬的把佰子清請上了台,這位老人家是年止爺爺的舊友,從前也很照顧年止和他父親,隻是他父親孤傲,年止又陰郁,漸漸的老人家也沒有心力去管了。
佰子清可以算得上是鑒寶屆裡的龍頭人物,靠的眼神毒辣,幾十年裡從未走眼,但為人相當古闆正直,這也是秦子岚和他父親從始至終沒有敢找老爺子的原因。
要是敢讓佰老知道他們造假,秦氏拍賣行早在八百年前就破産了,哪兒還能活到今天。
負責人萬萬沒想到年夏居然能請的動佰老,一瞬間臉色慘白的不像話。
台上的人敢攔年夏,卻不敢動佰老,除非他們不想混了。
那幾個鑒寶師如今也如同鹌鹑一般,一個個的低下頭去連屁都不敢放一個。
佰老冷哼一聲,都不用細看,隻是一眼就定了真假。
“翡翠鑲金,花裡胡哨,鑲鑽更是可笑,花葉相連處多少裂紋都用鑽石掩蓋,鑒寶交到你們這一群人裡,真是丢人現眼!”
一通話給那些人罵的面紅耳赤,恨不得鑽到地洞裡藏起來,早就聽說佰老眼睛毒辣,這些細密到可以忽略的細紋,就算打着手電也不一定能看清,但僅憑一眼,佰老就看出了其中的蹊跷。
不僅如此,還有翡翠内部礦物顔色的沉澱、走勢都一言點破,秦氏拍賣行推出的展品徹底暴露了本來的面目。
一堆高級料子拼湊起來的仿制品罷了。
這個結論一出,衆人一片嘩然。
年夏笑着對某處點點頭,消息已如他的預期一般,瘋了似的在網上發酵,之前那些有過質疑聲音的拍賣品也被拿出來反複鑒别,幾乎一半都有着後天修補的痕迹。
當秦氏的股票一夜崩盤的時候,所有人都知道了一件事。
秦氏,徹底完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