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由香槟
這是一個隻面對女性開放的民宿,因此蘇莳和常姞來到溫泉時看到都是沒有拘束的女性。
她們慵懶地靠在岩壁上,手舉着香槟,敬彼此,敬這璀璨無比的星空,敬她們生命裡自由而燦爛的時刻。
這個場景差點讓常姞以為自己正處于一個某個異域風情的海灘上,海水相繼奔放地湧來,熱烈的陽光包裹着大地。
這一刻,常姞突然就想起她曾經讀過的吉爾伯特寫的《女孩之城》,讀完之後她記憶最深的是薇薇安和她的女性朋友們坐在屋頂上聊天的場景。
她們在一個又一個夏天裡,坐在紐約城裡有些亮光的屋頂上,她們抽煙、喝劣質酒、在半導體收音機上聽音樂。她們聊着一切關于生命的困擾,聊着隻有女性才能理解的一切。
于是,在二十世紀五十年代,薇薇安在悶熱的屋頂上明白了一個事實:“當女人們聚在一起,而且沒有男性在場的時候,她們不需要特意成為什麼——她們隻需要做自己就好。”
因為沒有凝視,所以她們自由。
而在二十一世紀的今天,常姞看着在溫泉裡熱烈暢談的女性,她們穿着大膽,自由地展示自己美麗的身軀。溫泉的熱氣彌漫在她們身上,恍若宇宙拉下的帷幕。帷幕不是為了遮掩,而是為了成全。
民宿老闆是一個熱情奔放的東北姑娘,身上像住着一個太陽,有着散發不盡的魅力光芒,她拿着一個麥克風呼籲大家一起團建參加遊戲:
“為了感謝各位顧客的惠顧,慶祝各位有幸在這裡相遇,我們民宿将于今晚推出一系列活動,遊戲多多,獎品豐盛,歡迎大家踴躍參加。”
第一個遊戲是在團建活動中經常會看到的遊戲——“我有你沒有。”
在場的人随機組成十個人一組,從第一個開始,說一件自己做過或者有的事情,所有人五次機會,沒做過的就折下一個手指。五個手指都折了之後,就會被淘汰,最後剩下的人獲勝。
常姞、蘇莳、邊水瓊、明娆還有其她六個女性分在同一組。但很巧的是,和常姞同畫室的尤珂也在這裡。
尤珂看到蘇莳和常姞在一起時,一雙眼睛打轉在她們之間,詫異地打着招呼:“蘇老師,常姞,你們一起過來啊!”
“對。”蘇莳回道。
“我就說……你有那個心态做什麼都會成功的。”尤珂湊在常姞的耳邊輕聲說道。
“沒有成功。”常姞和尤珂上一世是陌路的過客,這一世卻因為一些蝴蝶效應而多了幾分交絡。
“沒事沒事,我相信你有這個心态早晚會成功的。”尤珂擡手拍了拍常姞的肩膀,說完就對上了蘇莳的眼神,蘇莳的眼神分明淡淡的,但卻讓尤珂頓時放下了手。
她們圍成一個圓圈,遊戲開始,第一個開口的是看起來很陽光開朗的女生,她笑着說:“我有女朋友。”
第一局常姞就默默地折下了自己的一根手指。她側眼看向蘇莳,姐姐的銀色長發在月光下似踱上了一層光輝,她眉目清淡、面色沒有波瀾地彎下自己的一根手指。
常姞收回了目光,餘光卻看到站在她旁邊的邊水瓊依舊立着五根手指。于是,常姞自動開啟了吃瓜模式,将目光投向了明娆姐,發現明娆姐也是豎着五根根手指,而且另一隻空出來的手還明目張膽地勾着邊水瓊的指尖。
被猝不及防秀了一臉的常姞悻悻地收回了自己的目光,但八卦之心蠢蠢欲動。
第一局就讓一半的人折下了手指,遊戲繼續,輪到明娆時,她明媚地笑着:“我是富二代。”隻有蘇莳在内的三個女生沒有折下手指。
常姞不知道蘇莳的家庭背景,不過她猜想蘇莳和明娆是發小,可能也和家庭背景有一些關系。
接着輪到了邊水瓊,她說:“我是一個原創民謠歌手,會作詞作曲。”
在場的人又默默地折下手指。
常姞突然感覺這個遊戲的走向是一場“人身攻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