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不知道怎麼接下去,想了想說:“我壓根就沒打算結婚,結什麼婚呢,找個男人供着?老娘連自己都照顧不過來呢,再弄個男人再生個小孩,想想都可怕。”
她直到此時才輕輕笑了笑,轉而看着我,眼神有些溫柔,這女娃,長得是真好看,大約是真應了紅顔薄命那句話,小小年紀就經曆過那樣的事情,不知道心裡創傷現在愈合沒有。
我說:“我風風火火是真的,大大咧咧可沒有,那叫幹脆利索,不像别的女人那樣婆媽,然後呢,連我師傅都嫌棄我,我還嫌棄他呢。”她看着我又笑了笑,我說:“走吧,我送你回去,有進展再通知你。”
我伸手給她,示意要拉她起來,于是她抓住了我的手,那手還是冰涼的,蒼白的,指節有些發青,卻柔軟細滑,我再看看她,這個女孩子,她才十九歲,剛讀大一。
我按照她提供的防線,開始又一次梳理死者生前的人家關系,死者工薪白領,帶着孩子住着一套還在還貸的兩居室,不至于窮困潦倒,但也不是什麼有錢人,就是普普通通的工薪階層,我又拓展了一下思路,調查死者的經濟情況,然後發現死者死者沒有财務危機,但是她對錢有一種執着,她一個工薪小白領在還貸的情況下,存款多達六十多萬,而從她的家庭以及她本身的衣着打扮來看,卻是極其樸素儉省的,也就是說她對存錢有一種偏執。
人民币大家都愛,這沒什麼奇怪的,但是幾乎堪比葛朗台就有點問題了,這麼個女人很有可能見到點什麼稍值錢的東西都想往家帶,這讓我想起她用的那幾個明顯陳舊了的時裝包,我特意拿着包去問她同事,好幾個女同事證明那些包是她們不想要想要扔掉然後被死者要回去自己用的。
那這個女死者有沒有可能随便見到什麼然後帶回家?
我立刻和小組幾個人翻女死者近三個月内的視頻記錄,然後發現了一個問題,女死者有翻垃圾桶的癖好。
雖然她經常選擇夜深人靜沒人看到時翻一下,或者在自己扔垃圾時對垃圾桶多關注幾眼,不經意間伸手大緻翻找一下,以此來盡量掩飾自己這個有些丢人的癖好。
這個發現讓我更加振奮起來,開始更加仔細的搜尋視頻情景,女死者家裡樓下,路過的馬路上,以及公司附近的視頻都調來了,剩下的就是巨大的工作量了。
就在我看了三天三夜的視頻後,終于被我發現了一段似乎毫不起眼的情景,女死者在路邊等公交車時,左右看看沒人注意她,于是又裝作不經意的樣子伸手在垃圾桶裡翻了一下,随即似乎楞了一下,然後飛快的收回手,把什麼東西裝進了包裡。
這個過程因為她的速度太快,再加上她找到什麼東西的時候手是在垃圾桶内部的,所以看不清楚她究竟在垃圾桶裡發現了什麼,我截了這段視屏,一幀一幀的看,還是還是看不清,因為車站附近的攝像頭老舊,像素差,我截圖放大,還是隻能看到模糊的圖像,看到她手裡的确握着什麼,至于是什麼就不知道了。
辦公室的門被推開了,我手下的組員盧連成進來了,一眼看到我,驚訝的說:“傾姐,你昨晚又沒回家?看啥呢?”
我把圖像指給他看,告訴他我的想法,盧連成聞言說:“你說他就是在這個撿了個貴重物品引來殺身之禍的?你這麼一說,我還想起來了,這前面轉個拐角過去不就是個珠寶店嘛?你沒問問他們那是不是丢東西了?”
這句話提醒了我,我立刻說:“你跟我走。”
過去時,一大早的那個珠寶店還沒開門,但是我已經知道有門了,因為店鋪的防盜門非常的不規整,皺皺巴巴,顯得扭曲,似乎被人為破壞過,又被修好了,剛能對湊用,大概還是要換新的,就是沒來及換,我走過去砸門,盧連成說:“這店裡不住人吧?”
我說:“你看這破門,沒換新的前肯定得個人守在店裡。”果然店裡傳來詢問聲:“誰呀?有病嗎?”
我說:“警察!”
詢問結果出來,果然這家店就在一個星期前的深夜被搶,丢了一枚紅寶石原石。店家報警了,但是案子并不歸我管,所以我也不知道,搶劫犯是在深夜下的手,防盜門被整個破壞了,看起來似乎是炸壞的,商家說,新防盜門已經買了,不過要等幾天到貨,賣防盜門的人會上門安裝,所以舊的沒法立刻換掉。
對了一下時間,死者的死亡時間就是商鋪被搶的第二天晚上,也是她撿東西回家的第二天晚上。
我覺得這絕對算得上是個重大突破,一定是搶匪搶到東西後不知道什麼原因,張皇失措的把搶到的東西扔進了垃圾桶,但他肯定不會就這麼扔了不管的,所以丢進垃圾桶以後,就在周圍嚴密觀察,結果卻被有翻垃圾桶的癖好的死者給發現,并帶回了家,由此引來殺身之禍。
我立刻叫盧連成去局裡問問搶劫案是誰調查,兩邊彙總一下信息,肯定會有大進展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