季曉柔說：“我昨晚下班也比較遲，去路邊打車，一時打不到出租，就打算用叫車軟件叫個車，于是就坐在路邊的長椅上等着，我就是這個時候突然間被人從後面打暈的。再後來醒過來就是在那個破房子裡了，被抓以後，等你來的這個過程，我其實套了她不少話。”

季曉柔長長歎氣，說：“她一直暗戀李玉婷，但她跟李玉婷差距很大，一年連面都見不了幾次，李玉婷也不可能跟她在一起，隻不過李玉婷一直是單身主義，對戀愛結婚很不積極，她也就自我安慰，自己得不到，别人也得不到，但她十六歲周歲生日的時候還是憋不住跟李玉婷表白了，結果呢，李玉婷不但沒有接受她，反而回去把這事告訴了自己父母，李玉婷父母又去告訴了趙珍父母，叫趙珍父母管好孩子，趙珍父母就是為此事把趙珍送進所謂的矯正學校進行治療，據她自己說，那個學校根本就不是治療，就是長期毆打虐待，精神控制。後來她就學會了裝假，裝的特别順從乖巧，哄着她父母把她從學校弄出來，然後她就逃跑了。”

我想了想，說：“所以她逃離家庭以後其實沒有去打工，而是長期過着潛藏的生活，在碎屍案死者家裡潛藏之前肯定還在别人家潛藏過。”

季曉柔點頭說：“因該就是這樣。昨晚李玉婷的屍體被帶回來，法醫推測死亡日期說，李玉婷因該就是死于失蹤那天的，很可能是趙珍把李玉婷騙到那個老宿舍樓去，在哪裡殺死了她，然後用冰櫃将屍體冷凍起來。”

我想了一陣，說：“她深愛着李玉婷，然後又殺了她？”

季曉柔說：“她因該就是在矯正學校那段時間心态激變的，她認為是李玉婷出賣了她，才導緻父母把她送去那個學校的，所以出來以後，就動手殺死了李玉婷。”

我不禁說：“這個案子裡，就沒一個正常人......”我猶豫了一下，又說：“除了那個碎屍案的死者。”季曉柔說：“李玉婷也沒什麼問題吧？”

我撇嘴：“她拒絕就拒絕吧，又何必回去告訴父母呢？是因為她已經被她媽媽控制的死死的，毫無自我意識，事無巨細都要跟她媽媽說，她媽媽呢，就又跑去嚼舌根，趙珍的父母最可怕，就算有人跑來說自己孩子不好，也沒幾個父母會把自己孩子送去那種地方吧？”

季曉柔卻歎口氣，說：“她現在還在逃，昨晚她說的話你還記得嗎？”

我說：“她說兩個女人不因該在一起。”

季曉柔說：“她對我們充滿了嫉恨，她的遭遇一方面使得同性戀是變态會被全世界反對的意識深值進她的腦子裡，一方面就是恨我有恨她無了，她因此受到了極端的懲罰，我們兩個卻好好在一起，所以她不會罷手的。”

季曉柔一臉擔憂，眼神帶着懼怕，我說：“沒事，我會保護你的。”她卻說：“你說我要不要把我們的關系告訴你同事？不說吧，這一點的隐瞞真的會影響到案情的偵破，而且還會危及我們兩，說吧，你就要承受非常大的壓力了，會不會連工作都不保？”

我頭疼起來，捏着眉心說：“你讓我再想想。”

老宿舍樓的現場有很多的發現，那個冰櫃是新的，當天晚上幹擾我視線的是一個巨大的強光燈，趙珍就是當時就是故意讓我認不出屍體到底是誰，在我驚慌失措的時候偷襲了我。

她精神絕對有問題，但不是瘋子，因為她做事有條理，思維清晰，目标明确。而且她是怎麼搞到碎屍案的死者的家門鑰匙的這還是個問題。

我覺得這個案子的謎團很多，比如李玉婷的父母恨不得把孩子握在自己手裡，又怎麼會同意孩子搬出去住？一個回家晚點都怕父母發飙的孩子又是哪來的勇氣提出自己出去住的問題？碎屍案的死者堅持單身堅持了那麼多年怎麼突然又心思活絡，打算接受别人的追求了？

不過這些細枝末節因該對案件的偵破不會有太大影響。

我父母不在這邊，我也不想跟他們說我的事情，所以他們并不知道我出事了，受傷這些天全是季曉柔在照顧我，因為忙不過來，她隻好把寒假工給辭了，老闆因此很生氣，扣了她的錢，她最後拿到手的工資竟然隻有兩百多。

我把我的信譽卡給了她，讓她需要什麼讓她用我的卡付賬就好了。不知不覺，我在床上躺了一個星期，這一個星期，警方發出了趙珍的通緝令，到處尋找趙珍，但是始終找不到她人。

但她因該也沒有離開本市，要是離開的話，圖偵那邊因該會有所發現的。

中午的時候，季曉柔去給我打飯，回來以後，就把我扶起來，把一張小桌子放在床上，讓我自己吃飯。我就那樣吃起來，吃着吃着，卻發現米飯裡似乎有什麼東西，我用勺子撥了撥，米飯裡赫然出現一根手指。

我的大腦還來不及思考，胃部反應已經出現了，強烈的惡心感讓我張口就把剛才吃下去的東西吐到了地上。

季曉柔吓了一跳，急忙過來看情況，看着吐得上氣不接下氣的我，她的目光轉而也落在了那根手指上。

我吐完，對她說：“立刻通知局裡，絕對是趙珍，絕對是！”

專案組的人立刻就過來了，詢問季曉柔當時的情況，季曉柔說，她當時是打完了飯才去打菜的，當時有個人跟她擦蹭了一下，她沒在意，轉頭繼續跟打菜的阿姨說要什麼菜。

她是在醫院食堂打的飯菜，醫院食堂人特别雜，什麼人都有。當時那個人戴着帽子，低着頭，看不到面容，穿着的是一身校服，那人身材矮小配一身校服完全沒引起别人的注意，季曉柔也沒有注意。此時才反應過來，她可能跟趙珍擦肩而過，不禁懊惱不已。

局裡立刻調取了醫院的監控，想要找出趙珍的去向，但是一路追蹤監控，趙珍從食堂出去以後，就從醫院南大門離開了，随後擠上公交，再追蹤就不容易了，她身材矮小，混在人群中什麼時候下的車都不知道。

哪根手指拿去給了法醫作對比，被确定為是碎屍案死者的手指，當時那個死者被剁的稀爛，連法醫都無法确定死者丢了幾根手指。

所以她這是什麼意思？

專案組立刻在病房裡就地開了個小會，分析趙珍的行為，親自負責這個案子的刑偵局長拍着牆頭說：“她這是在挑釁警方！這是在告訴我們，她下一個目标就是你！看我們拿她怎麼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