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啊?不是十世善人嘛?人呢?”
“是啊,人呢?”青玄同迷茫,後來這隻母狼生了一窩小狼,每天兢兢業業的守着自己的領地,養活小崽子們,哺乳期母性大發,撿回來一隻猴子當自己孩子養大了,除了不許它自己領地上的肉食小動物沒事捕殺其他動物耍着玩以外,也沒看出它做了啥善事。
郭曉曉就傻傻的看着,第二世更好了,就是一棵樹,一顆參天大樹,是在沙漠裡,不過因為它的存在庇護了一汪泉水,泉水有它繁茂的根系鎖住泥土這才在荒蕪滿是沙土的地方頑強的存在着,從而滋潤了周圍一片土地蔥蔥郁郁,穿過沙漠的人們把這裡當做一個地标,這裡成了他們的必經之路,會在這裡補充水源,休息整頓重新上路。
青玄也茫然,說:“人呢?不是十世善人嘛?”
郭曉曉說:“可能重點是善不是人吧。”
青玄于是說:“那善在哪兒呢?”
兩個人都很懵,繼續看着,這次終于是個人了,不過是個男人,而且還是個征戰沙場的将軍,郭曉曉一下來精神了,繼續看着,既然是将軍,手上肯定沾滿了血,殺孽無數,又哪來的善緣?
不過這位将軍是鎮守一方的大将,兢兢業業守邊二十年,二十年後鄰國國勢強盛,兵強馬壯,對他們發起了侵略,将軍獲知情報,連夜整兵抵抗,清楚知道自己這邊的兵力不足以抗擊侵略,于是分撥出絕大部分的兵力護送全城百姓撤離,自己帶着親兵營截擊敵人,将敵兵拖在城中苦戰,掩護了全城百姓安全逃離,同時也為自己的陣營拖延了時間,得以讓情報傳到朝廷,做好開戰的準備,最終他以及五千親衛軍戰死沙場,血染黃沙。
兩人默然無語的繼續看下去,再一世,倒是離善人很近,這一世是個帶發修行的佛教徒,一輩子都在做善事,積功德,但還是四五十歲的破了功,因為收留一名孤女,被想吃絕戶的孤女家伯找上門百般侮辱,她一氣之下用青銅燈砸死了這個男人,後被判絞立決。
然後鏡面上又出現一隻小狗,小狗一身白毛,瞅着品種像拉布拉多,跟着主人歡天喜地的就知道玩。郭曉曉一頭黑線,人呢?善呢?
狗主人是個盲人,靠表演口技為生,生活有些許潦倒,不過總體來說還是能過得下去的。狗整天也不幹啥,就是瞎吃瞎玩,對他主人來說,它最大的幫助就是能幫主人做一些簡單的事情,比如幫瞎眼的主人找衣服找鞋,帶他去看老朋友之類,有點工作犬的功能,不過畢竟不是受過訓的狗,能做到的事情很有限,但是主人很重視它,需要它經常性的陪在身邊,每當這個時候它就不鬧騰了,就默默陪着主人,十二歲壽終正寝,死的時候主人心絞疼發作,被人擡走,它也被陌生人埋了。
再一世,她居然是個妓女,郭曉曉差點一口老血噴出來,說好的十世善人呢?不過好在這個妓女也是個非同凡響的妓女,被一夥劫匪搶去做了壓寨夫人,三年後,這姑娘手刃了當年搶她的搶匪,自己做了山大王,占得那座山頭叫宛委山。郭曉曉差點又是一口老血,妓女也好,強盜也好,究竟跟十世善人有什麼關系?
不過這姑娘做了山大王以後,就把這夥強盜全部管理的服服帖帖的,秩序井然,再沒有一個人敢随便下山鬧事了,更不會見到個女人就想撲上去禍害人家,也敞開大門毫不猶豫的接受了大量走投無路的女人加入隊伍變成女強盜,看的郭曉曉一臉蒙蔽,還能這樣操作?
後來這個山寨實力強大,成為了地方一霸,存在的時候是強盜匪首,官府的眼中釘,當地百姓也不待見。這位女老大四十多歲死于癌症--郭曉曉推測是癌症,因為各種治療無效,人眼見着一點比一天瘦,那時候的人沒有癌症的概念,并不知道她有可能是癌症。
她死了以後,山寨四分五裂,各自為政,被官府乘虛而入,抓的抓殺的殺,還招降了一部分,剩下一波還在堅守着,卻也沒什麼勢力了。也就是在這個時候東南一個少數民族反叛突破了宛委山守軍防線,殺進山下府城,守城兵馬落敗逃走,城中百姓幾乎被屠殺一空。
這說明什麼,說明這位女大王在世的時候雖然并沒有跟這個反叛一族發生過沖突,卻對他們具有相當強的威懾力,她一死,這支人馬就立刻按奈不住動手了,她一直到死前都在無形的保護這一方百姓。
青玄看着似有所悟,郭曉曉還是有點懵,在繼續看下去,她并沒有那一世是半點血腥沒沾過的,就算是一生做善事的那一世,除了殺了人,還有夏天幹的最多的事情就是追着打蚊子,打死的蚊子一點不算少。
看完自己的前生前世,郭曉曉一臉迷茫的說:“上仙,你真的确定我就是十世善人嘛?”
青玄說:“不會錯的。”
郭曉曉更加迷茫了,青玄又說:“看過之後我才知道我原來其實也不懂,仙人們所知道的十世善人不過是些傳聞,在怎麼說也是凡人,向來是瞧不起的,誰會花心思去了解呢。”
郭曉曉于是問她:“所以這個十世善人到底該怎麼解釋呢?”
青玄歎氣說:“你看你前十世,都是有所為有所不為,不刻意與人為難,也不刻意與自己為難,該出頭時一力出頭毫不退縮。這要是那種講究不可見血光的善人,這所有的事就一件也辦不下來了,上天有好生之德,卻也自有規則,所謂不見血光沒有殺孽的人也隻有不做任何事才能做到這一點,說到底不過是廢物罷了。獨這種千難萬險一肩挑的性情卻是最難得的,維護自然法則,順應天機,才是大善。”
郭曉曉似懂非懂:“哦?那我殺螞蟻也是為了研究螞蟻,其實也是順應自然法則的嗎?可是自然法則裡有變異螞蟻嘛?”青玄聞言想了想說:“天之大無窮無盡,千變萬化自有法規,修仙之人修的就是明白這千變萬化中的法規,加以運用,誰人又能徹底洞悉天機呢?”
郭曉曉于是沒有再問,青玄卻在此時玉手輕輕一撫鏡面,郭曉曉的樣子淡去,續而出現的是她和青玄共同的鏡像,郭曉曉疑惑的說:“又要幹什麼?”
青玄說:“我看看我與你的因果。”
說着鏡面裡就出現了青玄,還有九天玄女,兩人在雲巅山峰之上,閑來無事,一起下棋,約定誰輸了就要拿出個法寶給對方,其實她兩什麼東西給了對方也就是左手給右手罷了,誰也不在意。然後青玄輸了,九天玄女就說要她腰間的那根腰帶,青玄說:“這個不值什麼,我給你個好的。”
九天玄女卻說:“我就要你這根腰帶,你給是不給?”
兩人說着就笑鬧起來,九天玄女去搶,拉下她的腰帶,青玄想要搶回來,一來一去之間,腰帶滑落,落入凡間,落在了參天大樹上,然後一個女子哭哭啼啼走到這裡,恰好看到挂在樹幹上的腰帶,腰帶一端伸手可及,大概了是觸動了她的心事,這女子就把腰帶打了個結,然後把自己的脖子套進去,上吊自殺了。
這下青玄和郭曉曉都是一臉懵,互相看看,郭曉曉問:“我是那棵樹還是自殺的女人?”青玄搖頭說:“我也不知道,天機混沌,我也不是萬事皆知,反正是我欠你的因果便是了。”
郭曉曉愣了一陣,說:“好的,一不小心掉根腰帶,就欠了因果,神仙也是不容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