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帝親筆,說有要事商榷。”
天空掠過幾隻展翅的黑鷹,山谷間傳來高亢的鷹唳,沈安渝粉碎紙條置入烽燧台,面色嚴肅,眼神淩冽地望着老鷹的行迹。蕭歲禾簡單交代最後幾句改良計劃,接跟着他快速的步伐走下高台。
“你覺得會是什麼重要的事情?”她翻上馬匹,手裡緊緊握着缰繩,眼神瞥向一旁并齊的沈安渝,“雷青他們應該還沒進宮,難道我終于要卸下将軍一職?”
“不知。”
輕輕談談兩字,蕭歲禾輕夾馬腹緩慢前進,随着馬背上下起伏,眼睛放空盯着錯落的樹木。
說起來,虎牌也隻在她腰間系了一個月,雖然她早預料到這一天,但現在就來到這個關頭,她的微笑唇都不明顯起來。沒有虎牌帶不了兵,那她會無聊死的。
真的不想待在皇宮裡!不想宮鬥啊!
她不想死在宮裡啊!
她越想心中越升騰起莫名的煩躁感。
“你要去哪?”沈安渝看着從自己面前呼嘯而過的蕭歲禾,不禁大聲提醒,快馬加鞭追上去。
墨玉駒的殘影穿梭在林間,蕭歲禾趴在馬背上,想要收緊缰繩,但根本沒有辦法直起身來。馬匹像自帶導航般快速移動在棵棵大樹間,馬背上的人上下左右躲避着樹木延伸出來的樹枝。
一躍過大簇花叢,蕭歲禾這才直起身來緩緩拉緊缰繩,墨玉駒揚起高傲的頭,穩穩停了下來。
一陣風從身旁掠過,馬匹嘶吼擡起前腳,沈安渝穩穩當當駕馭着它。
“跑這麼快幹什麼!想死嗎?”他的聲音有些緊張,額頭有些濕潤。蕭歲禾倒吸一口涼氣,“剛走神了,再說我這不好好的。”
“擔心撤職?”沈安渝拍着馬繼續慢步前進,蕭歲禾默默跟在後面,“要事肯定和北辰有關。”
北辰?
蕭歲禾加快速度,讓馬快加兩三步,來到與他齊平的位置,“北辰到底是個什麼樣的國家?我從未聽聞也從未去過,還挺好奇的。”
“北辰呐。”沈安渝對上她期待的眼神,轉眼停頓下來,“不告訴你。”
後一秒鐘,他騎馬跑出幾米遠,隻留下撲面而來的灰塵。蕭歲禾也不甘示弱,在後面緊緊追趕,并放聲大喊道,“你!就給我講講。”
空曠的平原上兩人兩馬,後面跟随的士兵走出樹林,根本捕捉不到兩位将軍的身影。
“北辰我也就去過幾次,屈指可數。”沈安渝驅着馬優雅地行進,腦海裡認真回想着北辰的信息,“北辰山水風光為最,普通百姓也很熱情,因為地域,他們那的人相貌都别具一格,誠然來說長得比我們好看很多,外表明顯更立體、精緻,美人之國。”
“那下次去的時候給你聯姻?”蕭歲禾聽到他一直再描述北辰人的美貌,小嘴一撇,“漫不經心”地笑着給他提議。
沈安渝嘴角上揚,笑意從眼神中流露而出,“你可别說,當時北辰還說要把公主嫁給我······”
側邊傳來幽怨的眼神,他趕快補充,“三王妃應該清楚我肯定沒答應,别說美如畫了,美若天仙我都不會看一眼的。”說完,他用餘光打量旁邊人的表情,“最重要的是他們皇宮裡宴席上的食物也很好吃,是你會喜歡的菜肴。”
“那北辰我需要悄悄摸過去玩一下了。”蕭歲禾眼神往上看,已經在頭腦中幻想出一出大戲。
“那你得好好僞裝一下,我們現在和北辰的關系比較緊張,不是你想去就能去的。”
“嗖”一聲劃過耳邊,吓得蕭歲禾環抱住頭趴倒在馬背上,一隻老鷹迎面掠過。
事情發生在短短一兩秒,她完全出自本能反應,直起身回頭望向回到天空的老鷹,手背上後知後覺一陣劇痛。
她皺着眉觀察着傷口,還好身手矯健,隻劃破了表面。
“這老鷹不會是北辰公主派過來報複我的吧?”她将傷先置于一旁,還有心思開玩笑。
沈安渝橫在她面前驅使她停下,拉過她的手湊近查看,從自己的臂彎上撤下一小節紗布,“那她要報複的也是我,跟你何幹?”
“老鷹的爪子很鋒利,傷口很容易感染。”
他伸手挽住她的腰肢,從他的馬上翻到蕭歲禾身後,吹了聲口哨,無人騎的馬跟着他們後面飛奔起來。
逼近城門,他撤下蕭歲禾腰間的虎牌,一路高舉,城門一個接一個大開。
沒花多少時間,他們就進入皇宮,沒有徑直前去觐見皇上。
禦醫将搗碎的草藥敷在蕭歲禾的傷口上,心裡提着一口氣小心翼翼生怕惹到旁邊站着的男人。
“王妃今日不要沾水,忌辛辣即可。”禦醫合上醫藥箱,擡手擦拭額頭如雨下的汗珠,抱拳對着沈安渝彎腰,“王爺舒心,王妃的傷不是很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