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安渝得到蕭歲禾的眼神,出門和小厮交代幾句。
蕭歲禾則拉着紅绡坐下,看着門前來來往往的人群,暢想道,“這條街人流量很好,剛開業可以給點福利價,價格可以低一點吸引顧客。”
“那王妃可以做我的第一位客人嗎?”紅绡小心翼翼,緩緩解釋道,“我怕······”
蕭歲禾懂她,新店開業需要一個從零到一的過程,手輕輕搭在她有些冰涼的手背,傳遞溫暖,“别擔心,這不還有我呢!”
大街忽起喧嘩,幾名壯漢扛着丈餘長的牌匾而來,蓋着厚厚的紅布。
沈安渝負手立于階前,“王妃要的繡品給你帶過來了。”
蕭歲禾隔空朝他颔首表示感謝,“紅绡,取十匹素絹裁作方帕。”兩人剪刀開合間,雪色絹帕已堆成小山,“凡進店者皆贈一方,記得在角落繡上布莊徽記。”
“我不會刺繡,這就交給你了老闆娘。”蕭歲禾拍拍紅绡的肩膀,起身眼神迷茫地四處搜尋。
看到筆墨紙硯的蹤迹,兩眼放光。
沒有打印機,那隻能手寫海報,蕭歲禾寫了幾張,看着歪歪扭扭的字迹,眼神求助沈安渝。
“就寫‘陌沐布莊新開張惠客’。”
書法還得古代人寫,那叫一個得心應手,提筆刷刷兩下寫出來的字比她磨磨蹭蹭一筆一劃寫出來的好太多。
蕭歲禾在一旁空白紙上寫下對應的北辰古語,讓沈安渝照着寫,渾然未察覺旁邊異樣的眼神。
在此過程中,她還跑出去随後捧着五顔六色的罐子回來,書法部分沈安渝完美承包,她也不能落下,拿起幹淨的毛筆,蘸着顔料。
使出以前做黑闆報手抄報的功底,給字加邊框,畫一些簡筆畫。
粘在門上,蕭歲禾走到路中間打量,真不錯。
布料一車車拉來,衆人忙作一團,合力将其搬到桌子上擺好,很快就來到開張的最後一步。
揭牌儀式!
“來吧!”
紅绡站在牌匾後,眼神望着人群,點了鞭炮的引線,快速撤到室内捂着耳朵。
人群被吸引過來,紅绡清亮的嗓音穿透市井喧嚣,“陌沐布莊今日開業,走過路過不要錯過。”
衆人圍過來,紅绡掀開紅布,“陌沐布莊”四個大字在烈陽下流光溢彩,“開業酬賓!買的多送的送!”
沈安渝招來的兩個伶俐丫頭捧着花球當街抛灑,挎菜籃的婦人撿起花球,驚喜地發現裡頭裹着枚木牌。
“持此牌者,今日購布享八折!”蕭歲禾倚着門框。
最先湧入的是西市繡娘,“這燕尾針法倒新鮮。”為首的娘子撫着帕子,素絹帕上的雙燕銜枝讓她們愛不釋手。
“今日隻要在店内買布就送一方。”
“姐姐們若喜歡,後堂設有繡架可試新針法。”話音未落,已有不少人循着指引往後院去。有後院這件事還是沈安渝特意提醒的,紅绡親自陪感興趣的繡娘們去後院,前廳蕭歲禾帶着其他員工熱情地招呼。
越來越多人湧入店内,紅绡從後院到前面來幫忙,招呼着小二,“給這位小姐包十匹送到府上。”
“小姐豪爽,我再贈您件銀絲繡的披帛。”
蕭歲禾聞聲剛過來,她是會做生意的,拎着一條披帛放在兩人面前,“我們的料子都是南昭上好的,親自運過來的。”
蕭歲禾知道她是戶部尚書嫡女,給大家小姐服務好,一傳十十傳百,客源不斷。
旁人聽聞是南昭上等布料,也圍了過來,本來量就不多,很快就被一搶而空。
申時末,斜陽将“開業大吉”的彩色畫映得璀璨,紅绡握着朱砂筆記錄訂單,腕子酸得幾乎握不住筆杆。
“今日僅半日就入賬······”紅绡話音忽滞,望着滿室錦繡眼眶發熱。
蕭歲禾倚着坐在木椅上捶着酸脹的腿,沈安渝不知何時出現在身側,“布莊流水比我春風樓還多三成,回去王妃也幫我整頓整頓。”
“今日火熱單品是南昭的料子,進口的就是吃香。”
南昭的綢緞光澤和柔順度都是一等一的,給北辰的賀禮就有一箱,今天讓沈安渝拿來的是她以防萬一要打點關系提前多準備了一些。
沒想到真的派上用場了。
“今日的收益就當是布莊的啟動資金,日後的布料采購就要靠你自己了,紅掌櫃。”蕭歲禾停頓了一秒,“但我可以做你在南昭的進貨渠道。”
紅绡感激的淚水在眼眶裡直打轉,吸了一下鼻子,“王爺王妃之恩,紅绡何以回報。”
“我們不是好姐妹嘛,這麼客氣。”
布莊帶着大院子,衣食住行都包括其中,紅绡本打算跟着蕭歲禾一行人回宮,卻被按住,“你想跟我一起回宮嗎?”
“你不是我的侍女,沒有照顧我的義務,再說宮中如此無聊,你多在外面玩玩,改天我出來你帶我轉轉?”
紅绡點點頭,店鋪第一天開業,還有許多事情等待她處理,明日還要繼續營業。
傍晚,蕭歲禾借着消食在院中操練,一天不練習氣力就會衰退,蛙跳、俯卧撐、仰卧起坐等一系列訓練下來,額角的汗珠順着下颚線重重打在地面上。
“呵,哈······”蕭歲禾拳拳帶風,眼神惡狠狠盯着紅牆,一拳拳逼近牆體,腳下的步伐靈活變換。
“蕭姐姐!”康焉然被蕭歲禾的眼神吓到,往後退了一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