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帶人去搜索證據。”皇上出來主持大局,又笑眯眯地對着沈安渝說,“在國玺找回之前,恐怕沈王爺還要在皇宮裡多待幾日,替吾安撫一下沈王妃。”
沈安渝微微彎軀,拱手對着北辰皇帝,“那祝聖上早日探破此案,還本王清白。”
“皇上,沈王爺殿内已人走茶涼,沒見到沈王妃的身影。”将領單膝跪地朝高堂之上彙報,“門口把守侍衛說今日隻有一位侍女進出。”
“哼!沈王爺想必将王妃送出宮了吧?”
計謀被戳穿,沈安渝一如以往悠哉的表情,徐徐搖着扇子,“是又如何?皇上想玩本王奉陪。”
“國玺失竊,沈王妃不知所蹤,來人,将沈王爺壓入大牢,仔細詢問。”北辰皇帝有了合理的借口,隻不過還沒等将士上前押送,沈安渝就邁開步子大步往外走。
将士以為他要逃跑,追緊腳步押着他,卻被簡單化解,長劍被扇子打落,“本王自己會走。”
沈安渝前腳邁出大殿,大大小小的官員都恭喜起皇上,隻有些許人面色不佳,漸漸隐退其中。
“沈王爺,請。”
門從外面鎖上,沈安渝也是毫不介意,一屁股坐在地上的草席上,聽着外面人的示威,“這環境不比皇宮,沈王爺還是識相地老實交代,小心交代在這裡。”
走之間還不忘朝着沈安渝鄙夷的眼神吐口水。
沈安渝嫌棄地搖搖頭,打量一下四周的環境,心裡暗自慶幸:還好給她送出去了。
大牢裡冷冷清清,他閉上眼睛休養生息,隻能聽見自己的呼吸聲以及嘻嘻索索的聲響。
好夢被鐵鍊打在鐵欄杆上發出的巨響打破,沈安渝緩緩睜開眼睛望着擡進來的桌子,以及接二連三擺上來的菜肴,一男子拎着酒瓶而入,“我說沈王爺,多年沒見,這重逢酒沒想到要在這裡喝了。”
沈安渝看着他的臉就不厭煩,尤其是那一顆标志性的朱砂痣。
那人坐在幹淨的凳子上,自顧自地倒滿兩杯酒,“我好像沒招惹你吧,老友相見連杯酒都不陪我?”
“不就是以前打了你幾下,不至于記仇記到現在吧?”
“我勸你還是吃點,别餓死了。”
沈安渝僅留給他一個眼神,根本不想搭他的話。那人也不惱,隻是緩緩吐露心聲,“不過也好,你死了,沈王妃就可以名正言順成為太子妃了。”
“康年,我不吃飯照樣能撂倒你!”
康年一飲而盡,“呦呦呦,終于肯理我了。”
添滿酒舉着杯子等着沈安渝,這下難得的沒有尴尬收場,酒杯碰撞發出聲響,沈安渝也陪上一杯,一飲而盡。兩人之間沒有熟人重逢的惺惺相惜,反而空氣中彌漫着硝煙。除了先前的言語,兩人一言不發,隻是一個勁地喝酒。
兩人趴在桌上突然放聲大笑,吸引來了獄卒以及太子的侍衛,隻見兩人四散的酒瓶,桌上的菜隻有花生米動了些,其他還是原封不動。
“參見聖上。”
外面的人紛紛行禮,僅有牢房内忘乎所以的兩人絲毫未察覺。
皇上用手掩着鼻息,讓太子的侍衛來把人帶回自己的宮殿,康年作為一個成年男性有些重量,也有些力氣,像從水中出來的泥鳅,讓人控制不住。
手裡還拿着酒杯,對着沈安渝的方向,“喝!我都幹了,誰不喝誰是小狗。”
“别攔着我,我還沒喝夠呢。”康年把侍衛打倒在地。
皇帝身處如此混亂的場景,緊鎖着眉頭招呼來更多人,費了老大勁終于将康年帶離牢房,但他撒酒瘋的聲音回蕩在空蕩的走廊中。沈安渝臉紅撲撲的,酒氣在幾步之外就能聞見,與康年喝醉後的行為截然相反,安安靜靜地抱着酒瓶,眼神愣愣地盯着地面。
兩人在皇上的示意下上前來,他就緊緊地抱着酒瓶,生怕别人搶走。
從外衣摸索到内襯,從頭搜到腳,絲毫不放過任何一個角落,卻徒勞無獲。
“你把虎符放在哪裡了?”士兵打破砂鍋問到底,循循善誘想借着喝醉後吐真言的機會詢問。
得不到任何回應,搶走他懷裡的酒瓶,然後撲打在他的臉上,試圖讓他清醒一點,卻不料他也不發火,倒是舔了舔流到嘴角的酒,砸吧砸吧嘴。
“皇上,既然虎符不在他身上,也不在殿中,可能被沈王妃帶出宮去了。”
“封鎖進出關口,全城通緝沈王妃,挨家挨戶也要講虎符給吾找出來。”北辰皇帝撇了一眼醉倒在地上的沈安渝,“這些日子好生‘招待’着他,一定要問出些蛛絲馬迹。”
走前還不忘踹了他幾腳,衆人圍着皇帝離開,卻錯過了地上男人眼底閃過的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