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二流子長得人如其名:
一把黑麻子均勻地散布在黝黑的臉上,下三白吊梢眼搭配着打車從左到右光起步價就要30的大歪嘴讓人看了隻想退避三舍;
再加上這人走起路來東倒西歪的,講起話來沒個正經事兒,平日裡還喜歡偷雞摸狗——
小時候就沒少進出過少管所,現在長大了也就自然而然地成了所裡的常客。
章昌對這個二十不到流裡流氣的小青年甚是頭疼。
可某人對此毫不在意,甚至為自己的生存方式而感到自豪與驕傲!
這不,今天剛好搞了幾筆“小生意”,說不定明天正好可以休息一下去找紅姐按按腳。
周二一邊晃着剛剛得手的小布袋子一邊喘着粗氣美滋滋地想。
剛剛為了甩人一口氣跑了好幾條街,爾後見四下無人跟着才偷摸來到了“朝陽”廢品回收站——
這裡是街頭小偷摸們公認的臨時根據地,也隻有在這裡周二才有了暫時放松下來的感覺。
今天運動量是在是太大了,先是一大早被章警官逮着說叫了一頓(因為職業習慣不小心順走了某人剛買的面包);
然後差不多中午的時候又被隻漂亮母老虎抓着高跟鞋追着揍;
完了下午在公園認真出外勤的時候被發現後面被一個爆炸頭追着跑。
人倒黴起來真的是喝口涼水都塞牙,所以今天周二都盡量隻喝熱水。
廢品回收站一如既往靜悄悄的,大家都是晚上開工,青天白日全勤的隻有周二流子。
正當他翹着二郎腿準備打開小布袋子看看裡面到底有什麼值錢玩意兒的時候,
肩膀突然被一隻強有力的爪子狠狠地按住了。
“抓到你了——”
“!?”
周二被這一吓蹦跶老高,期間還不忘慌慌張張把袋子塞回兜裡。
十分鐘前……
氣喘籲籲的鳐魚在經曆了足足半個小時我追你逃,跑街串巷的極限鐵人三項之後,
終于學會了必要的時候不要打草驚蛇這個人生道理。
于是他放棄了一邊大聲羞辱小偷一邊鐵人三項的追捕方式,開始轉換為他最擅長的尾随跟蹤。
盯着小偷七繞八拐最後來到了這個廢棄的廢品站時,他就知道:時機到了。
周二流子回頭一看:淦,怎麼還是爆炸頭!
鳐魚眼疾手快一把撈過周二藏在兜裡的小布袋子然後順手給了對方一巴掌。
随着清脆的一聲巴掌聲,這下把周二瞬間給整懵了——
怎麼說也在街頭橫行霸道了十來年,第一次遇到跟男人打架上來就是給一巴掌的。
看着吊梢眼小偷愣住了,鳐魚自己也愣了一下:
不是,一下沒握住……
“我……”
“我X你X的!”
周二流子一下反應過來:不僅上來就挨揍而且,今天最大的勞動成果就要被人搶走了!
小偷立馬就開始進行反擊,少管所的飯可不是白吃的!
趁着爆炸頭還在狡辯,他一邊進行語言攻擊一邊舉起鐵拳照着那一頭亂毛就是一頓亂錘……
塵土飛揚,一片混亂中兩人周圍随機散落着一些屬于彼此的勝利品。
周二流子沒料到的是,鳐魚在出損招這個賽道已經是處于他望塵莫及的高度了。
終于,周二在經曆了幾個令人絕望的陰溝回首掏後,淚眼朦胧地舉了白旗:
“哥你行行好,把腿從我脖子上放下來咱好好商量成不?”
“啊?這麼快就投降啦?”
“……”周二流子欲哭無淚。
兩人就這麼各自癱坐在地上。
幾個回合的沉默後,鳐魚開始發揮他的三寸不爛之舌“勸人從善”。
于是在鳐魚的一頓好言相勸并保證不把人送去警局下,周二才勉勉強強掏出了今天所有的戰利品:
幾個款式各異的皮夾、錢包,一個銀色小哨子還有那個看起來的确是值那麼幾個錢的小布袋子。
“你叫什麼?”
鳐魚一把薅走了布袋子然後假裝不經意地順走了小哨子,順便又把每個錢包的暗格都打開看了一遍。
盯着爆炸頭熟練的動作以及毫無波瀾的表情,周二都開始懷疑自己是不是倒黴到遇到了同行被黑吃黑。
可這是個生面孔啊……
“周二。”周二撅着打歪嘴一臉不服氣的說。
“叫周日吧,不好聽。”
鳐魚又仔細翻了剩下的皮夾,确認沒看到麗姐的東西後長籲了一口氣:這小子可真走運。
“啥,哥你說啥?”
“不打不相識,我——江湖人稱鳐魚!”
周二……日一下子沒反映過來。
鳐魚抓起袋子拍了拍身上的塵土,對周日俏魅地擠了擠眼抓起地上的破吉他拔腿就要走;
絲毫不顧後面的小年輕還在叫嚣着什麼:
你憑什麼改人名字啊之類的雲雲。
周二流子生氣地踢了一腳地上的空易拉罐盒子,咕噜咕噜,遠處有個閃閃亮的東西晃了下眼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