時間來到了下午,思甜終于在昏睡中清醒過來,開始迎接遠道而來的客人們。
此時店裡忙得熱火朝天,可有鄭洋洋與鳐魚兩個人在崗;
少了姜晴這個沉默的小幫手,兩人那是配合得像是在玩分手廚房——手忙腳亂得差點打起來了。
“姜晴真的不來了嘛!”鳐魚發出絕望的呐喊,他真的不擅長收拾。
往常姜晴都會比鳐魚這個遲到大王早到的,今天居然莫名其妙缺席,實在是奇怪。
“額……”鄭洋洋看到鳐魚堆得亂七八糟的蛋糕碟子本來正想發作,可被他這麼一問突然就有些心虛:
“好像有事吧……”
在想到上午自己的大花臉害得姜晴沒站穩落水後,她實在是不好意思解釋更多,索性裝傻充愣算了。
好在鳐魚沒有糾結這點,他若有所思地摸摸兜裡的兩張門票——
本來還想着當面發出邀請一起去看“錢來錢來”,誰知道那小子居然沒來:可惜了。
鄭老闆這下才看出來鳐魚的小心思,嘿嘿一笑:
“實在想找,我把他家住址給你吧?”
說着她順手撕下一張小票,在背面空白的地方刷刷地寫了幾個字……
“小票也要粘齊全啊,要不然不給報銷!”
同事1拿來一疊小票放到章昌桌上,叮囑他一再注意。
章昌心不在焉地點點頭,随便抓起一張就開始黏——早上周二那幾句狗急跳牆的胡話始終困擾着他。
按照周二的說法,對方似乎來頭不小,而且不是什麼好惹的人;
怎麼就莫名其妙看上自己了呢?
關鍵自己也不喜歡男人呀……
一想到這他眉頭皺得更深了,像是一塊大疙瘩結在方塊臉上。
章昌擡頭瞄了一眼周圍的同事,此時大家都還在糾結報銷的事情,圍在一圈吐槽财務流程;
“不行,這件事情找同事商量實在是太奇怪了!”
他搖搖頭:萬一後面單位裡流傳些什麼自己的八卦就真的是有嘴都說不清。
思來想去,他決定還是去找姜晴聊聊;正好也說說和鄭小姐的進展——那可是相當順利呢!
就在他發出短信沒多久後,姜晴秒回了個地址:直接過來吧。
“嗯?居然在家?”章昌劃拉着手機地圖看定位:姜晴出攤向來固定,不像鳐魚那樣神出鬼沒的;
今天倒是神奇,難道生病了嗎?
這麼想着,下班去超市買水果零食的時候,他特意繞去藥房挑了盒感冒沖劑。
而鳐魚下班之後就直接了當地殺了過去,順道還去寵物店将洗幹淨的大黃給捎上。
這笨狗一聽到說要去找姜晴,興奮地按都按不住,鳐魚幹脆把狗從電瓶車上踹下去;
美名曰多運動,今晚就不用遛狗了~
另一邊,倒黴好像會傳染那樣,今早姜晴在河邊寫生被莫名其妙弄丢了哨子不說;
後面幹脆就是被鄭洋洋的一臉油彩給吓到了河裡……
當他狼狽地從河邊晃回家後才驚覺自己腦袋發沉——八成是撈哨子的時候着涼了。
他胡亂地擦了把頭發,心想下午還是休息下吧:畢竟小命要緊!
可轉念一想傍晚的時候還約了章昌,沒辦法,姜晴之好努力地從床上爬起來給自己灌了一杯溫水強行開機;
順手把茶幾上的顔料給收拾妥當,在站着思考了一會後便耷拉着拖鞋進了廚房開始準備。
不大一會,門鈴響了起來——怎麼比想象中的還要快?
姜晴拿着茶葉一路小跑去開門,結果開門的瞬間表情直接僵在臉上。
眼見鳐魚吊兒郎當地甩着手裡的電瓶車鑰匙東歪西倒立在門口,腳邊還趴着一隻氣喘籲籲的大黃:
可憐的狗被溜得眼裡失去了光。
“怎麼?”鳐魚把狗繩往姜晴懷裡一丢,輕輕薅了下那毛茸茸的腦袋以示嘉獎:
“看見我就這麼晦氣嗎?”
他清清楚楚地瞧見姜晴眼底那抹沒藏住的失望,這人手裡拿着茶葉,桌子上兩個杯子;
難不成還有其他客人嗎?
“……”姜晴輕輕搖頭,略顯吃力地把大黃拖進了房間裡。
顯然鳐魚還有大黃的到來實在是過于驚喜——姜晴看着自己空蕩蕩的冰箱發了愁:
壓根就沒準備什麼茶點,這下會不會顯得自己有些小氣吧啦的。
終于喘上氣的大黃完全沒有察覺到氛圍有些尴尬,尾巴依舊甩的跟螺旋槳一樣,跟在姜晴身後跑來跑去。
鳐魚站在客廳中央眯着眼睛把小小的房間掃描了一遍:
房間很小但是收拾得很幹淨,甚至茶幾上還擺着精緻的點心碟,碟上碼了幾塊帶着些許熱氣的鳳梨酥。
這麼用心準備,到底是在等誰!
鳐魚越想越不爽,趁着姜晴不注意,一把抓過所有的鳳梨酥塞進自己嘴裡然後直挺挺往床上一倒……
被褥蓬松舒适,帶着陽光曬過的味道,好像有種熟悉的感覺。
而姜晴端着茶杯笑眯眯地倚在門框看着他,絲毫沒有介意鳐魚的冒失舉動。
這樣一來,襯得自己兩手空空就來蹭飯的樣子更寒酸了,還倒不如被他罵幾句。鳐魚在心裡嘀嘀咕咕。
還是不開心——正當他想開口時,該死的門鈴又響起來。
這次是章昌。
跟鳐魚的摳門不同,章昌是拎着大包小袋來的:
什麼蘋果雪梨,各種各樣的零食飲料,甚至還非常貼心地買了感冒沖劑;
對比之下,鳐魚真的是個來蹭飯的流浪漢——
“可惡,要不我把大黃直接送給姜晴當禮物算了……”
躲在床底“緊急避險”的大黃一聽到這話趕緊又跑了出來搖尾巴:好呀好呀!
姜晴開心地在巨大的塑料袋裡掏啊掏啊,最後摸出來兩大盒鳳梨酥:這是他最喜歡的茶點。
“啊,這個打折所以多買了些。”章昌解釋道。
章昌還有些拘謹:怎麼這麼熱鬧,還好零食買得多,但是這狗吧……
這本來就是個臨時住所,所以姜晴沒有租太大的地方,想着晚上有個房間睡覺就好了;
結果現在小小的出租屋裡被硬生生塞進了三個大男人外加一條大狗,瞬間擠得像是沙丁魚罐頭。
出租屋自帶的迷你沙發那是小得可憐,章昌一屁股下去就沒了位置;
姜晴隻好蹲在一遍分類袋子裡的零食飲料,而蹭飯流浪漢仍舊霸占了柔軟舒适的床。
大黃一看到章昌還是慫,夾着尾巴哧溜一下鑽去了床底,隻剩半個毛茸茸的屁股露在外頭抖抖抖。
其實還蠻好笑的——但鳐魚也一臉不爽地蹬着章昌,後槽牙給咬得咯咯作響。
就好像對面的人做了什麼對不起大黃的事情一樣……
這一出苦仇大深的戲碼給章昌整老實了,隻好低着頭看姜晴拆零食;
而姜晴異常專注地分着“好吃”與“一般般好吃”,壓根沒心情關注别的。
一時間氛圍奇怪得讓章昌沒辦法開口說話:這怎麼好意思直接說有男人看上自己!?
短暫的咬牙切齒後,鳐魚騰的一下從床上站了起來:他決定要拿出男主人的氣勢——
“我去泡茶!”
你看,你是客人,而我,我本來就是這個家的一份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