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K姐,咱到點換演出服啦~”場務1蹑手蹑腳着溜過來請示隊長。
陳心怡單手掐滅香煙順道點了點頭,一擡頭視線剛好掃到鳐魚這邊:那人則一直左顧右盼假裝很忙。
“啊,那我們一會見吧?”姜晴笑眯眯地在小本子上寫道。
陳心怡剛想說些什麼,瞬間腦海裡閃過一個壞主意——
她可是個敢想敢做的人:猛地一把拉過姜晴“啪叽”一口在白嫩的臉頰上蓋了個章。
“等着,老娘給你們搞個前排VIP!”k姐挑眉道。
一直躲在後面偷偷觀察的鳐魚瞬間就炸毛,馬上就從兜裡掏出陳年紙巾過來一頓猛擦,眼看紙巾都要搓出火星子:
“喂喂喂!你就這麼逆來受順嗎,懂不懂什麼叫不喜歡的事情要努力反抗啊……”
對于這個吻:姜晴也是蠻意外的,但是在看到鳐魚的反應之後覺得還挺有趣;
他朝陳心怡離開的方向微微擺了擺手:一會見~
後台裡的喧鬧像是潮水般,一浪蓋過一浪,彼時完全沒人注意到某個角落裡的小插曲。
尤其這插曲還是半個啞劇,參演人員也各自散場。
鳐魚下手沒輕沒重的,一頓操作硬是給姜晴嫩滑的臉蛋給擦得通紅;
也不知道是不是那該死的紅色唇印的原因,現在的姜晴看起來更是“楚楚可憐”。
“到底好了沒……”姜晴站着任由他擺弄,心裡卻是想着演出快開始了吧?
“可惡!”鳐魚咬牙切齒,恨不得現在馬上就扛着人跑路:
那該死的口紅印子總算是擦掉了,臉蛋上現在什麼都沒有——
可不知為何鳐魚總感覺那刺眼的紅印子轉移到了自己心裡,他被這甜膩的唇釉味撓的渾身不自在。
希望這輩子不要在見到她了——陰差陽錯之下,鳐魚把多年前的願望又拎出來重新許了一遍。
這兩人居然誰都沒有認出對方!
不過也不稀奇,他倆一個從暴力假小子進化成了甜心愛豆,另一個則從不羁小光頭堕落成了流浪漢;
這要是能認出來才真的是見鬼了……
好事多磨,演出終于開場。
七彩燈光瞬間從四面八方彙聚到舞台上,詭異伴奏猛地從後腦勺處響起,把人震得耳朵都要聾了;
這誇張的音效把鳐魚給吓了一大跳,險些沒從凳子上蹦跶起來——今天真的是哪哪都不順。
姜晴目不轉睛地盯着台上的陳心怡,異常激動,拼命踮起腳尖挺直身闆——再近點!再近點!!
這位置雖然離舞台不遠但是離音響蠻近的,鳐魚皺着眉頭把剩餘的紙巾搓成球塞進了耳道内;
末了又看到姜晴那興奮樣——估計一會演出結束耳朵隻剩下半隻能用的了……
就這麼想着,他把手輕輕地覆在姜晴耳朵上。
當追光燈打在陳心怡身上,正好她擠出一個弧度完美的笑容在跟台下的粉絲打招呼;
姜晴也熱情的朝她揮揮手,腦海裡閃現出一個似曾相識的場景——
應該是十多年前的事情了吧,好像還是個剛剛放學的下午:
“老子要當偶像!當愛豆——”
刺猬頭假小子一腳踩在假山上大聲宣布着自己的目标,她大褲衩上還沾着泥巴點點,腳上蹬着大拖鞋。
此話一出,底下的“國王擁趸”們紛紛開始拍手叫好:好像這人說的是什麼“攻打x城”之類的豪言壯語,
而不是一個不切實際的夢想宣言。
混小孩們哪裡知道什麼是女團愛豆之類的東西,總而言之老大說的就是好!
小姜晴被這話嗆了一口汽水,他實在是沒辦法把眼前這個上竄下跳滿嘴髒話的假小子跟光鮮亮麗的偶像聯系在一起。
這裡面可差了不止十萬八千裡吧?
話說回來,要當偶像的話起碼要像自己那般好看才能勉強沾邊……
是的,姜晴從小就知道自己漂亮,這也多虧了愛打扮孩子的姜母;
姜媽媽是那種即使是家裡窮的要揭不開鍋也要在破牆上挂油畫的浪漫分子,
這股“極端浪漫”的藝術涵養就這麼熏陶到了姜晴,使其成長成今天這副模樣。
沒想到多年後的今天,還真的給那假小子夢想成真了——
“安可!安可!”姜晴激動地蹦跶了起來,在心底随着人群一起歡呼。
舞台上的女孩們個個興奮異常,卯足了勁開始唱跳;
她們畫着精緻妝容,動作整齊劃一,每個節拍都精準踩點;
汗珠随着甩頭動作飛濺進燈光裡,在光束中化作無數閃耀的小鑽石。
台下的人浪此起彼伏,粉絲們自發随着音樂搖擺着,各色熒光棒彙聚成彩色的星河;
也不知道是誰起的頭,慢慢的全場開始了副歌大合唱——那些幸福的笑聲,認真但跑調的歌聲,努力安可的叫喊,
全都混雜在一起,變成了一鍋美味大雜燴。
姜晴快樂地揮舞着手裡的熒光棒,這不是他第一次來看演出,但可以說是最全身心投入的一次;
而鳐魚在一邊癱坐,邊啜飲着啤酒邊偷偷把座位上的應援手幅折成紙飛機。
舞台上的陳心怡是那樣遙遠,好像一旦站上了舞台大家就自動成了兩個世界的人;
姜晴的目光随着好友的走位而來回移動,切到伴奏的時候剛好有個擡手比心的動作——
陳心怡的小手手臂内側有一塊小小的疤,那個小傷疤姜晴最熟悉不過了……
那是小時候姜父醉酒撒氣猛砸酒瓶時,陳心怡沖進家裡把自己拽出來時留下的;
該死的破酒瓶子鋒利異常,劃開的傷口居然深得險些看見骨頭。
小姜晴吓壞了,木讷地跟在陳媽媽身後大氣都不敢出。
在小診所縫針時,這個徒手能揍哭兩個男生,三天兩頭滿臉挂彩的假小子,咬着牙齒憋的滿臉通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