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年世界賽的總決賽,在今年的最後一天,十二月三十一日。
每一年世界賽的時間基本都是從十一月底開始,一直持續到跨年或者新的一年,再加上十一月前的緊張訓練,每年餘朔必會錯過幾個重要日子——
第一,他自己的生日,然後就是聖誕和跨年。
前些年他并不覺得這有什麼,甚至被淘汰回家後,連補過生日的想法都不會有。
但今年可就完全不一樣了。
今年他有了男朋友,但卻沒法兒陪自己的對象過這種小情侶應該一起過的節日。
所以他想奪冠,然後風風光光、安安穩穩地和男朋友一起過個節。
總決賽的前一天,ND照常全員鎖在訓練室裡,兩耳不聞窗外事。
外面下雪了,原澈也不想再麻煩小河帶自己出去,幹脆就躺在酒店裡無聊地玩手遊。
他戴着耳機,正和人連麥打遊戲。
“我都說前面105三房有人了,你還沖,”已經許久沒和原澈見面的花予陽,正帶着自己的女朋友和fps菜鳥原澈在激烈戰鬥,“寶寶你下次别跟他,小澈太菜了。”
原澈仰躺在床上沒吱聲,眼睜睜看着自己被對面補死後,輕輕歎了口氣。
“小澈你怎麼了?狀态不對啊這麼菜。”一槍難敵衆手的花予陽在掃倒對面兩人後,壯烈犧牲。
退出到組隊房間,他沒有繼續點下一把,而是追問原澈:“快點說話,不會是跟你對象吵架了吧?”
“……沒。”原澈抿了抿嘴,從床上坐起身:“我隻是在為跨年禮物發愁。”
“?”花予陽人在家中坐,吃了一塊女朋友送到嘴邊的車厘子:“小問題啊,你怎麼不來問我?”
原澈又是歎氣:“我們情況能一樣麼?再說……餘朔跨年夜要打總決賽,我手裡已經攢了兩個禮物沒送出去了,就等着ND打完世界賽呢。”
花予陽不以為意,見原澈沒有想再開一把的想法,幹脆就解散了遊戲組隊,開着微信語音,繼續聊:“我們情況不一樣那又咋了,不就是二十郎當歲愛打遊戲的男生麼,能有多大區别?”
原澈無語了片刻才說:“你個直男,我懶得跟你講。”
“懶得講就不講,”花予陽這麼一說,卻還是想幫原澈一點忙,“你要是想送球鞋籃球這種就來找我,我去給你聯系人,不過話說回來,你男朋友天天打遊戲,他能運動嗎?”
“……”
“花予陽!你說話那麼欠,姐姐到底相中你哪一點了?!”
對面嘿嘿一笑:“行了不逗你,我是認真說的,你要是有用得着我的地方,盡管提,我在國内能幫你提前準備起來。”
原澈托着下巴,腦子裡一片風暴過後什麼也沒留下,隻能幹巴巴地應了一聲“好的”。
挂斷小花的電話,原澈在房間裡轉悠了會兒,看到外面雪變小了不少,盡管天色已有點暗了,他還是披上外套走去了隔壁的網吧。
一直玩到了晚上十點,就連晚飯都是在機位上吃的泡面,結果原澈穿衣準備回酒店時點開手機鎖屏一看,從早到晚還是一條餘朔的消息提示都沒有。
原澈收起手機,在路邊停着的汽車前蓋上抓了一捧雪,捏了捏砸進花壇裡,然後戴上羽絨服的帽子加快了回去的步伐。
他擔心餘朔明天會緊張,也怕他今天訓練太狠,頸椎又出毛病。
天氣那麼冷,也不知道他有沒有好好給脖子做保暖。
想着想着原澈就走回了酒店,他按了電梯,靜靜看着那顯示的層數慢慢遞減,最後在一樓停了下來。
男生收回視線,等待開門,結果下一秒電梯門開,腳步匆匆都沒來得及看清眼前人的餘朔,就從電梯裡走了出來。
他都沒注意面前站着的原澈,兩人就撞在了一起。
原澈剛想開口說抱歉,然後一擡頭,發現面前站着的竟是自己想了一天的男朋友。
餘朔緊皺着眉,臉色在見到原澈之後略微放松了下來,但語氣卻還是硬邦邦的:“一個人跑哪兒去的?微信也不回我。”
“啊?”
原澈摸出手機,解鎖,點進微信。
他這才發現自己的微信加載了半天,蹦出了一個無信号。
男生馬上從另一個口袋裡掏出一樣東西,果然,沒電了。
他有些不好意思地撓撓頭:“我、我移動wifi沒電了……我看鎖屏一直沒提示,還以為你一直在訓練沒理我呢。”
餘朔歎了口氣,把剛才在樓上敲門沒人應消息沒人回時的慌張全咽進了肚子。
他捏着原澈凍紅的耳朵輕輕扯了扯,語氣裡還帶着些責怪:“我什麼時候有過一天不理人的情況?今天訓練賽确實打久了,四把大後期,三點打到七點多,打完我就給你發了消息,但有複盤我走不開,你倒好,一直不回我,剛才老呂釋放我們的時候我一看手機,心都沉了你知不知道?”
原澈第一次見餘朔一口氣講那麼多話,而且說得很急,就像是差點丢了一件寶貝。
兩人站在電梯裡,原澈也心甘情願地向餘朔認了錯:“對不起嘛,下午我一直在想送你什麼跨年禮物,出門的時候也在想,然後……就忘記看移動wifi的電量了。”
他一邊說,一邊輕輕捏着餘朔的手指,顯然是知道錯了。
餘朔見他如此,心口一軟,反握住男生的手後搓了搓:“下次不許了,消息要及時回,你這手怎麼這麼冰?玩雪了?”
原澈仰起頭,不好意思地抿着嘴笑了。
兩人回到房間裡,餘朔把原澈的手捂熱,又格外缱绻地與他接了吻,直到今天訓練賽時的疲憊感褪去一點,他才直起身準備離開。
原澈被親得眼底浮了層水汽,躺在床上目光迷離地望向餘朔:“你要走嗎?還要訓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