景遲眼神複雜地看着她:“你看到有人送我,你看到我在笑,覺得我不需要你了,是嗎。你看完了,心中有了結論,然後再次轉身走了。”
“我一直以為友情和愛情并不沖突,是不是我太自以為是了?”心中一個隐憂得到了驗證,她小心地斟酌着措辭。“就像那時候你不喜歡我再去上别的家教課一樣,你希望我隻陪着你。”
這個比喻并不恰當。時厭想起那時候景遲除了她以外還要去給别人上課,她很不高興,她試圖阻撓過,甚至做過拿錢砸她要求隻給自己上課的蠢事。可這些并不足以令她産生想要逃離的絕望念頭。
“時過境遷,再聊這些沒什麼意義了。”她淡淡地說。
“倒也不是毫無意義,至少我知道了一點,你并不是因為讨厭我才離開的。”景遲溫柔地看着她。“至于其他的問題,我想,對于早已長大,變得又成熟又穩重的時警官來說應該都不再是問題了。”
“你說的對。”時厭心中一疼,面上卻淡然地笑笑。撥了撥桌上的空杯子,她擡手想再要一杯。
景遲攔住了她:“少喝點,晚上不好睡。”
時厭沒有堅持。“你沒做錯什麼,是我自己想不開,我去國外也不全是因為你。”
“總之這件事到此為止,以後也不要再提了。”
景遲沉默地看着她,她知道時厭并沒有說實話,至少沒有完全坦白。但一個詭秘的直覺卻在阻止着她繼續問下去,她早已沒有了最初重逢時一心想要問出答案的孤勇,心頭盤懸着一片烏漆漆的雲層,時刻預備着下起雨來。
“對了,剛才的事我态度不太好,抱歉。”時厭忽然說道,又有些懊惱地揉了揉額角。“還有,你真不用給我買什麼衣服的。”
反應過來時厭的話意,景遲淡淡一笑:“既然時警官這麼擔心我的錢不夠花,不如先将手機的3期分期改成12期吧。”
“什麼啊,都說了不用還。”時厭無語地撇過臉去。
談話告一段落,兩人之間的相處也便漸漸歸于平和。考慮到台風忽然降臨,時厭決定先将景遲帶回家,再根據晚上的情況考慮要不要讓她回去。對此景遲自然毫無意見,畢竟在她請假說要去S市探望“生病”的朋友時,肖總編就十分心照不宣地請她代為轉達問候之意,并表示有需要随時可以多待幾天,不着急回來。
回去的路上風勢雨勢已經愈發張狂,街邊的廣告牌就這麼直挺挺地被風吹落砸在路面上,将車裡坐着的景遲吓得一激靈。時厭微感好笑,忍不住道:“你出門前不看天氣預報的嗎?誰讓你沒事跑過來。”
景遲委屈道:“是說有什麼台風要路過的嘛,又不是正式登陸,誰知道路過都要這麼兇。”
手機忽然響了,時厭用耳機接起,黎予歡帶着哭腔的聲音就這麼直鑽腦殼:“時厭!我要死了,我好難過啊嗚嗚嗚嗚……”
時厭頓時黑臉,忍住直接挂斷的心情硬着嗓子問:“你又怎麼了?”
“我失戀了嗚嗚嗚嗚……”
時厭果斷挂斷了電話,再打過來也是直接按掉。開什麼玩笑,上次才跟她這裡“寶貝你笑起來真可愛”,今天就失戀了?她說過再管她談戀愛的屁事她就是狗。
景遲一直有在注意她的反應。“是那位黎小姐嗎?”她狀似無意地問。
時厭嗯了聲。
“她就是上次教你發消息的那個朋友吧?”
“你怎麼知道?”
“直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