時厭差點一巴掌拍她臉上。這要是在問訊,她真信了她的話,這調查方向就能歪到十萬八千裡去。
“TA?”她敏銳地抓住了一個性别未明的代稱來。總不能是那個比她還小的混血小哥吧?
“黎予念。”她顫着唇,終于是說出了一個名字。
時厭被這個名字驚得不輕。“黎予念不是你妹妹嗎?”
黎予歡紅着眼睛,一邊繼續喝酒一邊咕哝着:“她是故意的,根本就沒有人強迫她,她年紀還小,怎麼可能強迫她?她就是故意的。”
“你能不能别車轱辘話來回說,要是還想讓我陪你聊天就直接說重點。”時厭撐着頭,“已知黎予念訂婚,已知你很傷心,我将你的哭泣理解為傷心你沒意見吧?好,那麼從常理來推測,要麼是你們姐妹情深,她訂婚你舍不得。要麼是她訂婚的對象是你喜歡的人你舍不得。要麼……”她蓦地怔住,被自己腦子裡湧出的第三種可能給驚住了。
黎予歡抖着唇,一口冷酒入喉,忽然就被嗆到了,捂着唇悶咳了好一會才緩過神來。和時厭驚疑不定的眼神對上,她自暴自棄地笑了起來:“怎麼啦,忽然發現你的好朋友是個喜歡自己妹妹的變态,是不是好難接受啊?”
“沒什麼不能接受的。我也沒覺得有什麼變态。”時厭坦然地說,“唯一意外的是認識你這麼久,我竟然一直沒有發現。”
黎予歡不禁苦笑:“我這輩子守過的唯一的一個秘密,怎麼能讓你輕易發現呢。”
時厭怔住:“所以,她不知道?”
“她不知道。”黎予歡說着,又去倒酒,卻被時厭攔住。她斜着眼尾看着正一臉擔心的好朋友,忽然靠了過去。時厭不習慣這樣的親近,擡手推她,卻被她一把抓住。“就今天,讓我靠一會兒。”她無比虛弱地說。
時厭頓了頓,抽回手,卻也沒再去推開她,任由她将自己當做依附的浮木般靠了上來。
“其實嚴格來說她也不算是我妹妹。”黎予歡咕哝着,“她是我爺爺老戰友的孫女,父母早亡,爺爺就将她領養在我們家了。”
“你知道麼,你們兩個真的好像,平時總是冷着臉,像個一本正經的小怪物。我喜歡惹你們生氣,看你們像個河豚一樣氣鼓鼓的,可每一次,每一次你們又都會原諒我。”
時厭無奈道:“她是她,我是我,别随便代入。幼稚。”
“去國外讀書的時候我問她會不會想我,她說不會。可是才一個月她就過來看我了,就因為我在朋友圈裡發了一個emo的文案。她以為我病了,連夜坐飛機就來了。”
時厭拍拍她,“她很關心你。”
黎予歡抽泣了幾下,嗯了聲。“和她一起在國外的那個星期是我這輩子最快樂的時光。我們白天一起出去瘋玩,她喜歡玩極限運動,我不敢,可我也願意陪着她去。晚上我們一起去泡吧,淩晨才回去睡覺。”
“我本來以為那隻是我一個人的秘密,我隻要在有限的時間裡擁有她就好了。可是我沒想到,有天夜裡,我倆竟然就……就親上了。”
時厭倏地瞪大眼睛:“啊?!”